风千雪方行至一处门牌之下,江城子与山亭柳已组队前来,一唱一和,拦截去路。
“身比闲云,月影溪光堪证性。”
“心同流水,松声竹色共忘机。”
“清风何从来?”
“流云何归去?”
风千雪顿感牙都酸透了。
啧……吟诗作对啊,真是久违的体验。
理了理水袖,她故作愁容,低眉顺眼道:“几点梅英归笛孔,一弯流水入琴音。阳关柳色翠如昔,恨将君心换妾心。”
都是儒门的,文字游戏玩儿得溜,联想能力更不差。
江城子与山亭柳闻言,瞬间两脸懵逼。
夭寿哦……文诣经纬有门人玩弄姑娘感情?!
4.
涉入武林风波,固然是大事。
门人玩弄姑娘,这也件大事。
江城子与山亭柳觉得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到底是谁跟这位姑娘发生了情感纠葛。
风千雪一脸幽怨。
“他不止隐匿行踪,连姓名也改变,我要如何向两位说明?”
“这……”
事涉隐私,两人不好严加逼问,只得往上禀报。
于是远二爷得到线报,有个姑娘控诉文诣经纬门人欺骗感情、悍然逃婚、毁人名节、不知廉耻。
在远沧溟听取汇报同时,刀无心一边磨墨一边瑟瑟发抖。
远沧溟不动声色将他的反应觑视入目,答道:“若真如此严重,是该谨慎处理。”
玉徽清补充道:“吾观她伤心欲绝,谅非虚词。”
刀无心头埋得更低了。
远沧溟阖扇轻敲前额:“一时气急,险忘重点。江山,那位姑娘的名姓是?”
“她自称君曼睩。”
“砰——”
刀无心手下青玉砚台从案上摔落,粉身碎骨。
“无心,你的身手还需多加磨练哦——可有伤到?”
刀无心哆哆嗦嗦跪了下来:“二……二爷,我,我……”
远沧溟摸摸他的脑袋,仍是毛茸茸萌萌哒的手感,心底仍不太确信他会是做出这等事的人:“当初你投入文诣经纬,吾便有感别有内情。单纯如你,怎会瞒过聪慧的吾呢?”
“二爷……”
刀无心哭唧唧。
“藏匿回避,非君子所为,人已上门,再避,就说不过去了。”远沧溟一挥袖,儒风一清地面残墨:“江山,将人带来天地庭记吧。”
刀无心对君曼睩满心愧疚,等得坐立难安,终于等到伊人缓缓踏入。
四目相接之时,风千雪眼眶一红,语调一哽:“无心,你果真无心,曼睩之心,已被你伤透了。”
刀无心:“……”
要死啦——!
风千雪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远沧溟持扇在侧,暗中观察,微蹙眉峰。
咦……气氛似乎异常的扭曲呢?
刀无心冷汗狂飙。
风千雪泪如碎玉。
“你决意要抛弃曼睩了吗?”
“不是,你……”
“你真对曼睩如此狠心吗?”
“我没……”
“就算你无心于曼睩,难道你连自己的父母亲人也要抛下吗?”
“我……”
“一句话,是?不是?”
话语落,一股细微的杀气从风千雪眼底闪过,刀无心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风千雪抬袖擦去脸上泪痕,轻声细语道:“不是就早说呀。来,无心,随吾回去,老爷子还等着你呢。”
刀无心瞬间回忆起被罗喉支配的恐怖:“……不!”
远沧溟:“……”
脑海中突然出现猫戏老鼠的场面呢……稍后也许是该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