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姜容问道。
“奴婢翠菱。”
“翠菱,既然你主子病重,本宫也就不勉强你了,云兰,把衣服给翠菱。”云兰把手里抱着叠好的衣裳递给翠菱。
翠菱虽然不怎么识货,但入手的触感也让她知道,这衣服,太华贵了。
“公主……这……”虽然虞落鸢是庶女,但是这么多年主母赏下来上好的布料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一件能及得上这一件白蓝色的衣裙。
“这衣裙脏了,本宫不想要了。”下一句便是就赏给你家主子吧,但姜容没说出来,翠菱也知晓。
“你莫要道公主脏了的衣裙便给了你家主子,这衣服是公主新衣,整个大郢最先制出来的火蚕锦衣裙,公主今日穿来见卫国公,可谁知翠萍那蹄子不长眼,脏水盆撒了公主一身,公主仁厚饶恕她一命,但此事当着卫国公,卫国公夫人以及虞大娘子的面发生,害得公主好生狼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此时大概正在哪受罚。”
“衣裙弃之可惜,刚巧赏给你家主子,也好物尽其用。”
云兰最后一句说的讽刺,让翠菱脸一阵红一阵白。
姜容见效果差不多了,又凉凉添了一句:“这衣裙上绣了凤凰,乃皇家专用,哪怕脏了,你家娘子怕也没这个福分穿出来,不如将其挂起来,日夜拜赏才是。”
说罢,手指掩唇娇笑,眉目间依稀可见昨日的张扬肆意。
云兰不知道公主昨夜经历了什么,以至于短短的时间,变化这么大,公主不说云兰也不敢自作主张去请太医,但眼下的公主真真与昨日一般无二。
张扬肆意,在这郢都,公主有这个资本。
这已经不算嘲讽了,这就是在侮辱虞三娘。
姜容深知虞三娘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一条毒蛇,若不自己出来,别人很难寻着错处。
云兰大抵揣摩出了几分主子心意,适当的开口。
“这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低贱的身份自然有低贱的人来配,嫡庶尊卑分明,可某人偏偏不自知,做的那些事想比连烟花巷子里窑姐儿都自愧不如呢。”云兰声音故意很大,传入了内堂,却仿佛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翠菱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说,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但紧紧咬着的下唇出卖了她的的想法。
云兰又嚣张的说了几句难听的,直到惊动了隔壁院子的丫鬟,这才作罢,姜容勾着唇角,慢条斯理的拢了拢大氅迈着莲步离开。
内堂榻上的少女,与姜容年龄相仿,却要瘦弱不少,素白的一张巴掌脸,柳叶眉,秋水眸,薄薄的唇,蹙眉时眸中水光掉出,听着门外那张扬少女的辱骂,除了委屈,更多的是不甘。
将眸中的眼泪逼了回去,在抬眸时,嫉妒,不甘,仇恨掺杂在一起,让那双美丽动人的秋水眸少了几分柔情,多了几分恶毒。
让自己冷静下来,少女又恢复如常,心里一番思考,明泽公主与虞落筝虽然不怎么要好,但是同样都是嫡出,此番明泽公主定是受了虞落筝的唆使来侮辱自己。
呵,虞落筝明泽,今日你们高高在上,来日我定加倍奉还。
姜容对于虞三娘自认还是了解几分的,毕竟,虞三娘看上的是自己前世的夫君,前世的姜容那么高傲,虞家两姐妹,姜容都曾出手整治过。
但是都失败了。
姜容设计让虞大娘子在宴会上出丑,结果事后段氏插手了这件事,把虞大娘子禁足了,却也没让姜容讨到便宜,又借着虞三娘之手,想给了姜容一点小教训。
毕竟是嫡公主,段氏不敢太过分,只吩咐虞三娘下一些无害的痒痒粉之类的,唯恐惊动虞后。
谁料,虞三娘是个极能隐忍的人,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拿到这一次机会,竟私下给姜容下了剧毒,当然,任虞三娘再怎么狗胆包天也不敢真的毒死姜容,故意露出破绽引来虞后追查,查到虞三娘头上,虞三娘毫不犹豫的把段氏给供了出来,把一个深受嫡母逼迫的庶女扮演的淋漓尽致。
一个谋害公主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段氏最后栽倒了虞三娘手上。
但经过此事,段氏深深知道自己女儿的劲敌多么可怕,临死前带着得意洋洋起来探望她的虞三娘一起死了。
虞后总归是要给自己哥哥面子的,此事没有牵连虞大娘子。
此番姜容这么一番辱骂,虞三娘心里仇恨的种子便会种下,会促使她隐忍多年完美的情绪出现一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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