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祖宗，你们怎么不吃过午饭再来呢？嗯？”钱屿升倚靠在导演椅上，透过鼻梁上架着的墨镜直直地盯着方念稚和周嘉颜。
“现在是九点二十分，早上嘉颜就一场戏，排班表上写的是十点半。钱导，少故意找茬啊。”方念稚往旁边在椅子上一坐，舒适地靠着，“今天又没太阳，戴个墨镜干什么？”
“要你管。倒是你这个手，举着干嘛？”
“……不小心磕到了。”
钱屿升嫌弃地白了一旁正在化妆的周嘉颜一眼，嘴上碎碎念道：“年轻人还真折腾啊。”
“钱导。”沈云锦突然出现在了两人中间，她穿着剧里的校服乍一看还真的像个高中生。
钱屿升仰起头：“嗯？怎么了？”
“明天我想请一天假，您看可以么？有点私事要处理。”
“可以。”钱屿升想都没想就点头了，他故意转过头，对着方念稚的方向说，“某些人迟到早退从来不请假，也不知道学着点。”
“谢谢钱导，那我先去备戏了。”沈云锦微笑着点头。
“去吧。”
“等下拍哪场？”方念稚随手抄起放在一旁的剧本，随便翻阅了两页，剧本上满满荧光笔的痕迹。
方念稚仔细看了看被标上备注的台词，赞许道：“程颢好认真啊，居然做了这么多笔记。”
“再看看你家那位呢？”钱屿升朝着周嘉颜努了努嘴，“方编，不能因为剧本是我们创易投资的，你就不认真对待啊。这和业界对你的评价可不一样。”
“说我就说我吧，说周嘉颜干嘛。他表现很差么？你对他的演技不满意？”
“不敢不敢。对了，穆家那丫头回去了？”
方念稚点头：“一大早的飞机，和她哥一起回去了。怎么，钱导该不会又第一千零一次心动了吧？”
钱屿升嫌弃地摇摇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对谁有意思。”
“可惜，在嘉颜的眼里她就是个小妹妹。”
“他自己也没大到哪里去。”
方念稚拍了拍钱屿升的肩膀：“钱导，您还是专心导戏吧，演员的私生活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要是这时候爆出绯闻，对剧一定会有影响的。”
“放心吧，穆雨什么都不会说的。”
钱屿升不知道方念稚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打量了她的表情，面色凝重：“我说的是你。方念稚，你觉得你们俩总是同进同出，合适么？一起迟到，一起早退，万一被狗仔拍到了，你们要怎么解释？”
“极潇的公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创易可没钱出这个公关费。”
“不用你们报销。”
“果然大公司就是财大气粗啊。”
方念稚懒得理会钱屿升的阴阳怪气，把话题拉回到了工作上：“上次开会讨论的细节已经修改好了，新剧本让芳芳去打印了，你等会看一下。国旗下讲话那场戏我改了两个地方，减少了一点李安南的戏份，我觉得他在这里出现有点喧宾夺主了。”
“你打算改成什么样？”
“郑晋歌上台讲话发现自己拿错了演讲稿，拿了林迈兮写给他的情书。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站在他旁边的程琪看到了纸上的内容。郑晋歌面不改色地完成了自己的讲话，下台后程琪第一时间跟老师打了小报告，两个女生的矛盾因此展开。”
钱屿升左手托着下巴，听完后想了想，说：“有点俗套。不如改成程琪拿了郑晋歌的演讲稿，她直接把信的内容念了出来。”
……
方念稚扯了扯嘴角，确定这样改了之后不是更俗套么？
“全校同学起哄，大家都以为是程琪在跟郑晋歌告白。程琪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话加进了信里。林迈兮一听就知道程琪和她一样喜欢郑晋歌。这时候镜头给郑晋歌，他听出了信里不属于林迈兮写的话，神色复杂。被老师赶下台后，他直截了当地告诉程琪，他看过信，同时他拒绝了程琪。”
“然后再接下面的戏？好像还不错。”
“不错吧？那就赶紧去写啊。”钱屿升拉了台笔记本电脑递给方念稚，“记得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周嘉颜转。”
“念稚。”钱屿升话音刚落，远处的周嘉颜喊了一声方念稚的名字。方念稚转过头：“怎么啦？”
“过来一下。”
“好。”方念稚立马放下了笔记本电脑，屁颠屁颠地起身走了过去。
钱屿升无语，感情他的话都是耳旁风？
“我妈电话。”周嘉颜把手机递给方念稚，“她说想和你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