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颜去训练基地培训的那一个多月,每天都要和方念稚通两次视频电话。早上去培训前一次,晚上睡觉前一次,雷打不动。
谢止在剧本里是一个面容白净,甚至看上去有点像小白脸那样的人物,但方念稚很明显地发现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周嘉颜不仅晒黑了两个度,还看上去粗糙了很多。
虽然周嘉颜总是安慰她说那边一点都不辛苦,但他和张易白两个人和战士们受的训练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不辛苦。有好几次晚上视频通话,周嘉颜聊着聊着就聊睡着了。
方念稚在客厅里立了一块倒计时的牌子,每天在家里掐着手指计算着他回来的时间。她可算明白那些民间故事里的望夫石都是怎么来的了,一个人心无旁骛地等着另一个人回来,可不是得变成没用的石头嘛。
所以当钱屿升在微信上问她,剧本看得怎么样的时候,她一连发了一串愤怒的表情给他。钱屿升半天没想明白,他又是哪里惹到了这位小姑奶奶。
如果把《枪声》的剧本当成是一部小说来看,原先编剧设定的人物对话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问题,顶多是有些话读上去有些晦涩而已。但如果是剧本,要演出来给观众们看,那原先的对话设计确实不那么像正常人会说的。
改台词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量,尤其这部剧本还不是方念稚创作的。她既要将整部剧的剧情读熟读透,而且还要了解并想象编剧在撰写剧情时候的心理活动,这样才能保留其精华。这个难度不亚于她重新写一部剧本。
熬了两个通宵之后,她整个人都瘫倒在了沙发上。她的大脑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声音:“杀了钱屿升,杀了钱屿升。”
钱屿升真的太坑人了,不动声色地给她挖了个陷阱,然后还笑着跟她说:“别想太多,我是不会坑你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像个尸体一样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她像是听到了一阵水声,像是梦境里突然落下了一阵瀑布。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们,如果梦里看到了水就要赶紧从梦里醒过来,不然容易尿床。
方念稚的头又重又沉,可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着想从梦境里苏醒过来。然而等到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卧室的天花板和那盏传说价值六位数的吊灯。
她不是睡在客厅么?她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她这是梦游了?
就在方念稚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干什么的时候,一个人穿着浴袍从卫生间里出来。周嘉颜拿了一条毛巾正在擦自己的湿发。
“嘉颜……”方念稚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软软地发出了一声呢喃。他不是还要几天才会回来么?!
周嘉颜没想到方念稚这么快就睡醒了,听李嫂说她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入睡,他原以为她起码要睡到月上枝头才会醒。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让两个人都愣了神,一个多月没见,思念的情绪在一眼之间倾巢而出。
周嘉颜快步走到床边,方念稚顺势半跪而起。她的腰身被人紧紧抱住,吻落下的时候,她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感觉这么真实,应该不是一场梦吧?
浓烈的情愫从唇齿间迸发,周嘉颜慢慢将方念稚压倒在床上,掠夺走了她的所有呼吸。刚才给方念稚盖的薄被此时成了床上最大的羁绊,他不耐烦地将它从方念稚的身上撤下,唇舌交融间,方念稚的睡裙被掀起。
周嘉颜的手掌有丝丝的凉意,贴到她腰间的时候,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她被吻得忘乎所以,双手紧紧缠绕在周嘉颜的颈间,身体不由地向他更靠近些。周嘉颜的呼吸已经彻底乱了,他将身上的浴袍随手脱下扔到了地上,随之扔掉的还有他维持了许久的理智和克制。
方念稚清楚地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原来面对自己的爱人,情到深处是这样的心情。忐忑里带着期待,期待里又夹杂着欣喜,欣喜过后是憧憬的迫不及待。
该发生的,确实是要发生了。
然而替她解衣宽带的动作只进行到了一半,周嘉颜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开口问:“念念,可以么?”
都已经进行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问她可不可以!方念稚的脸红得发烫,从脸颊到耳朵到脖子。
“别问了……”她羞得直往周嘉颜的怀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