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坚持着不说新媳妇,后来二婶也就很少来了。
孩子还小,祖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带孩子了,所以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到古丹凤一个人身上,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岁!她要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弟弟、妹妹。
弟弟就是在她的背上长大的,无论担水劈柴、洗衣做饭,在她印象中弟弟从来就没离开过她的脊背。有时候她干着干着活,弟弟就在她的背上睡着了。
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弟弟长到一米八的大个子,两个妹妹也都长到一米六、七,唯独她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古丹凤记得好像母亲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有长过个。
......
姐弟俩很快路过上洼,古丹凤看了看二叔家的房子,那个让她小时候提心吊胆的二婶现在也很少出门了,因为二叔在合力乡中学作为校长已经受到过很多次批斗,二婶吓得一天天只能呆在家里不敢出门。
过了上洼,再往下走就是下洼。
其实上、下洼并没有非常严格的界限,只不过上洼离东平湖的坝顶近一些,下洼在东平湖大坝的底部,所以人们习惯地这样区分古楼村的位置。
“爹!我们回来了。”
刚一进院,韵儿就大声地喊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有有有,都在锅里给你留着呢!”
祖母听到弟弟的喊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自己房里走出来。
“韵儿,湖水是不是又涨了!”
“涨水了,奶奶!今年水大,鱼情好!你看,我的鱼篓都满了!”
“好好好!看把我孙子累的,快坐下来歇歇!凤儿,赶紧给你弟弟盛饭去!”
“唉!奶奶你先坐下。”
古丹凤一边答应,一边急忙搬来一个藤椅。
老太太挪动着身子在藤椅上坐下。
“韵儿,过来让奶奶瞧瞧!”
祖母已经有些驼背,她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此起彼伏,沟沟壑壑,眉毛已经掉光了,嘴里的牙齿也仅仅剩下四、五颗,说起话来有些漏风。她的眼神不是很好使,看东西模模糊糊,只能看个大概模样。
古丹凤给弟弟盛来一碗面,又端来一大碗鱼酱。
“姐,你还是用盆给我盛吧,这碗太小。”
“每次都这样,这二大碗你还嫌小?”
“呵呵!用盆,还是用盆吃过瘾!”
祖母用两只手抚摸着韵儿的胳膊。
“我孙子长大了,这个子长了,饭量也跟着长!用盆好,用盆吃得多。凤儿,快去,快去!”
古丹凤重新回到厢房外屋,把锅里的面盛了满满一盆端了出来。
“都能吃没?”
“差不多,你们都吃过了没?”
“都吃过了,就剩你没吃了!”
古丹韵蹲在祖母跟前,把一碗鱼酱全部倒进了盆里,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慢点,你慢点!”
祖母又怜爱、又喜悦地看着自己孙子的吃相,满意的脸上的皱纹都好像平展了不少。
古猛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母亲和孩子。他起身站起来,磕了磕手里的的烟袋锅出去了。
祖母看着父亲走出去,在他身后说:“唉!年轻时孩子小,不说找媳妇儿也就算了,这老了老了,怎么还和湖边的小寡妇勾搭上了!”
古丹凤听到祖母这么说爹爹,急忙替爹爹辩解道:“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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