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吉释感到挺过意不去,于是急忙转移话题。
“我说老夏,你就说说,咱这路是接着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往下修呢,还是改个方向再修,我是真想听听你的意见。”
夏浩犹豫着,他看着云吉释,然后一挥手说道:“走,咱俩到黄石岗上再看看去。”
云吉释看着夏浩,满脸疑问。
“现在去?”
“啊!现在去怎么了?”
“现在去正下着雨呢,外边下着雨呢!”
“下雨?下雨怕啥,革命同志下刀子都不怕,还怕这点儿雨?”
夏浩说完话自己笑了。他起身从床下掏出来一件雨衣,披在身上。
“阿释,走啊!”
云吉释没想到夏浩的态度这么坚决,一定要冒雨去黄石岗,于是他把心一横。
“行,听你的,走就走!”
“不过你打伞可不行,最好也穿件雨衣。”
“哪有雨衣,你的要求还挺高。我们全家就一件雨衣,还让我大哥给穿走了,我这能打着雨伞来就不错了。好了,老夏,咱别墨迹了,走吧!”
“嗨!你这——你还催上我了......”
夏浩和云吉释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大队部出来,绕过村子,顺着出村的小路一直往黄石岗方向走。因为下雨的原因,路上的黄泥直往脚上沾,哧溜哧溜的,一不小心就会滑倒。云吉释和夏浩干脆把鞋子都脱了,光着脚踩着泥水,吧嗒吧嗒地往前走着。
两个人来到黄石岗,其实黄石岗有点像拦着云楼村出入的一座小山,不过这个山的形状就好像被切开的半个馒头,一侧有一段是悬崖峭壁,挨着峭壁边上自然形成了一条下山的弯路,从这里走出云楼村,路程比较短,虽然危险了一点儿,但是来回下山相对方便一些。如果不走这里呢,就要往西边绕,正好绕出半坐山头。过去有些村民也绕路走,后来因为路边从前就有坟地,而且后来又填了几处新坟,所以村里有些迷信的人来回走路就有些忌惮。
据说,有一次夏天的晚上,顾嘎子在夜晚走那条路时还遇到了鬼火,那鬼火忽明忽暗,忽上忽下地跟着他走了很远。据顾嘎子后来描述当时的情况是,他快,鬼火也快;他慢,鬼火也慢。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把顾嘎子的尿都吓出来了,拼了老命跑回家,裤裆湿了一大片。从此以后,吓得他再也不敢从那走了。后来这件事儿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让村里那些迷信的人越传越邪乎,越传越吓人,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没人敢从那条路上走,大家都怕像顾嘎子似的再遇到鬼火,更怕遇到鬼。于是,那条路渐渐地没人再走了,因此也逐渐荒废,村里人来回出村都走黄石岗这一段儿。
黄石岗这段出村的路不但外侧有个悬崖,而且伴随着崖壁还有一个急弯,平时人走路、牛马车通过勉强还可以,但是汽车开过这段路就要格外的小心,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天气,路面十分湿滑,很容易发生意外。
夏浩看着脚底下的崖壁,望着旁边的陡坡,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小刘师傅,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夏浩一直在心里惦记着他。
他清晰地记得一年前,也是秋天,也是这样阴雨蒙蒙的天气,只是那天天色稍微晚了点而已,夜幕乍起,昏黄的道路泥泞不堪,不过吉普车的大灯倒是把道路照的很亮,他和小刘检查完云楼村的工作,又慰问了村里几个孤寡老人,辞别了于书记,便开着车往回走。
吉普车一路颠簸出了村子,正要绕过黄石岗。小刘师傅突然大喊一声:“夏县长!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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