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自己拿着棋子在棋盘上示意了一下:“是这样吗?”
“嗯。”
“横着是不是也可以?”
“当然可以。”
裴司延耐心讲述着每种棋子的走法,宁姝边听边拿小本记着。
“现在我教你摆棋,摆完我们先试一盘?”
“好呀。”宁姝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两人面前各摆好了两排棋,裴司延让她先走。
宁姝没完全记住,只能对着小本子上的笔记走,走得磕磕巴巴。
结果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裴司延的后划着一条长长的斜线,畅通无阻,直逼她国王。
宁姝:!!!
当即她来不及多想,抬起手,打算用肉.体凡胎保护她岌岌可危的国王。
男人也刚把棋子送过来,她一时激动没注意,下一秒,手就捂在裴司延的手背上,还用力抓了抓:“等等!”
男人眉梢微挑,唇线往两侧上扬些许,却没有急着把手抽回来。
宁姝感觉到掌心陌生的热度和触感,才发现自己抓了什么,浑身就像过了电一般,猛地缩回手来,脸也红了:“……对不起裴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裴司延不太明显地勾了勾唇。
宁姝强迫自己凝神,忘掉刚才的意外插曲。
她看了眼挤在同一个格子的国王和王后,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悔一步吗?我好像知道该怎么走了。”
裴司延看着她,眉骨动了一下,眼角微微上挑:“嗯?”
“那个,输赢不重要。”宁姝一本正经地说,“我想试着破解刚才的危机,裴先生,我再试一次好不好?”
“好。”他很好说话,把气势汹汹的后拿了回去。
宁姝把旁边的象移过来挡住国王,得意地扬起头:“您吃这个吧。”
裴司延并没有给她面子,而是换了另一步棋。
宁姝见他不上钩,努了努嘴,只听见对面的男人淡淡道:“你的王也就多活这两步。”
“……”不带这么欺负新手的。
宁姝算是看出来了,裴司延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不过他每局都用不同的下法,很快让她见识了几种常见套路,并教她怎么破解。
裴司延是个好老师。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裴司延有个国际会议,去了会议室。宁姝觉得自己继续待在他办公室有点奇怪,就准备回去了。
小张过来送她,还叫了两个同事帮忙抱棋盘。
宁姝愣住:“这是做什么?”
“老板吩咐的,听说您家里没这个,就拿回去用吧。”小张笑呵呵道。
宁姝忙不迭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买就好。”
“您就拿着吧。”小张冲她挤了挤眼睛,“我们老板难得对人这么好哦。”
“……”
小张似乎感觉到这话不妥,连连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老板难得有兴致,就让他体会一下帮助别人的乐趣吧。”
宁姝扯了扯唇,依旧觉得奇奇怪怪,但还是默许了。
小张也正经起来:“您千万别有负担,像这种东西年年有人送,您就当是帮他销存货了。”
“哦。”宁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替我谢谢裴先生。”
“好嘞。”
上了车,她正闭目养神,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拿起来一看,是温景泽。
他的消息从六点多持续到刚刚,锲而不舍。
【你怎么会和裴叔在一起?】
【你说有人教你是指他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姝,你回话。】
……
【我跟你说裴叔很忙的,他没空搭理你。】
【你要玩我,我俩当面battle,别拉长辈下场行不行?】
【鸭头,你这多少有点不讲武德了。】
……
宁姝懒得看他那些没营养的话,直接划到最后两句。
20:27
【行吧,你是女孩子我不跟你计较。】
【你回家没?】
她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敲字:【回了。】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她心里忽然憋了点坏,继续问:【你不用看财报吗?】
然后顺手一套,拉进黑名单。
世界清静。
温景泽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不过以前她看他是年少热血,到了现在,却只觉得是个到了年纪还没长大的毛孩子。
回到家,她继续钻研国际象棋,在网上找人一起下,几乎两个整夜没合眼。再次去妮妮家的时候,总算用一局棋打开了小姑娘的心门。
其实小姑娘的病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心理疏导进行得还算顺利。
**
最近只要一打开手机,满屏都是各大电商的促销预热,和各种品牌发来的会员短信,朋友圈微商和代购也开始发布琳琅满目的礼品套盒。
晚上八点,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宁姝刚忙完一阵,泡了杯咖啡,看着对面珠宝店新换的广告牌,才恍然惊觉,520真的快到了。
她几乎忘了这个原本该是她婚礼的日子。
十九号那天晚上,家里人不约而同地坐在餐桌旁一起吃饭。谁也不说是为什么突然这么整齐,可宁姝心知肚明。
夏明江借着新项目大赚的由头,给她和夏沐可一人一个大红包。霍迎春把从米兰拍回来的一套宝石首饰送给她。
夏沐可一下子不高兴了:“妈,我怎么没有?”
霍迎春戳戳她脑门:“你还有十多天高考了,送你一套冲刺题要不要?”
宁姝从进门时眼眶就一直温热酸胀,闻言才终于笑出声来,对夏沐可勾起下巴:“等你考上了,姐送你一套更漂亮的。”
霍迎春佯装不高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你自己钱够用吗?别老惯着她。”
“我够的。”宁姝满脸得意,“我现在有钱。”
这不还有八百八十八万的意外之财吗?
裴司延说得对,不应该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