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黑狱’吧,最下面的那一层,在所有记录档案之外的黑暗中,虽然已经停止了,但埋葬在那里的永远都在,去找吧,当你看到那里的东西后,要是还能坚持你那可笑的认知,还能觉得自己是‘人’的话……”
他忽然停住了声音,只是顿在那里,即墨知道他在看着天上那轮月亮。
“为什么?”
即墨终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有家吗……”
ryuba的声音,已经能被风带走了。
“月亮升起来了啊。”
他的话已经失去了逻辑性,可那双空洞的眼中,盛上了月光,一汪银:
“妈妈……”
最后,他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彻底化成了一堆朽灰。
即墨就站在这堆灰前,默默地,等到了太阳升起。
最后一刻,ryuba还是用尽全力地露出了笑容,很幸福的笑容,就像是多年的夙愿得以圆满的幸福。
“……为什么。”
家吗?
这个词,好像有印象,可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到这个词语。
自己是谁?
即墨。
还有吗?
……
不知道。
“哦,结束了。”
扑棱棱的声音响起,有什么落在了肩上。
一只很普通的鸟,只不过眼睛却是异常瑰丽的十字金瞳。
它摆了摆自己的脑袋,说着话:
“看上去,将人类直接转化成‘孩子们’实在是失败的尝试啊,比‘第一个孩子’还要孱弱啊。”
“……”
即墨没有理会,望着这堆遗尘,出神。
“你的变化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我的‘礼物’足够动人,真没想到你能全部收下来。”
它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惊赏,就好像夸奖会使用工具的猴子一般。
“惧怕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得去面对它。”
噌!
镰刀挥舞的黑芒,可这只有些肥硕的小雀轻易地躲开了,连一片羽毛都没乱:
“真是粗鲁。”
“为什么,要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哦?看来你收到第二份‘礼物’了呢。”
这一刻,即墨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就和那一次一样,被肆意掌控着。
肥鸟拍了拍翅膀,落在了他的头顶。
“感觉怎么样?‘愤怒’。”
它扣着他的脑袋,就好像有根绳子,缓慢地吊起他的脖子,一寸寸地,将即墨的视线转向了西面。
那是“逐火之蛾”的方向。
“看到了吗?肮脏,堕落。”
它耳语着:
“当人类把自己关在墙里的时候,‘崩坏’就已经开始了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