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应该是希望的歌。
可cecilia就像是被一把拖入了泥潭之中,她在这首曲子刚刚亮起的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仿佛刺猬般紧紧团起。
却挡不住。
哭吟像是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撞入她的脑海。
这是她的哭泣。
这是她的哀鸣。
她抬起了眼,电视那宽宏的屏幕将那摧毁她所有灵魂实在的噩梦完完本本地重现在她眼前,冰冷,无情。
手,放下了。
好像是玻璃裂开的声音,cecilia知道,她碎了。
嗵!
轰响,医院的大楼抖了抖。
是炸弹吧。
理性崩溃的神智无序地思考着。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前,她没有去管那电视屏幕上正在上演的不堪梦魇,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
风,裹着霜冻,撞在她身上,刺骨的寒。
她看到了硝烟,爆炸;她听到了尖叫,疯狂;她闻到了死亡。
“cecilia!”
一抹深蓝忽然闯了进来,是她灵魂深处的挚爱之人:
“cecilia!快下来!别做傻事!”
啊,你还是这么美啊,hier,真好。
“cecilia!快过来!快啊!”
“嗯嗯”就像是撒娇一样,cecilia摇了摇头,轻轻褪下了她的病服,将屈辱的青紫暴露在寒冷之中:
“别过来哦,我脏了。”
风这个时候更烈了,扬起了她干枯的发。
“我不管!总之你快给我下来啊!”
cecilia只是在静静地笑着,很安静,就像是被打落凡间的天使,看着身后肆意翻滚,吞噬天空的硝烟:
“呐,hier,你说,人类,有拯救的必要吗?”
这个问题,让hier怔了0.2秒。
这一个怔神,极短,短到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在这个风吹过的瞬间,cecilia飘了出去。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去。
那些痛苦,那些屈折全都化作了模糊不清的嗡鸣,她看到了爱人拼命伸展的手,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手指,和从她眼角四散的泪。
呀,你怎么哭了呢?hier。你哭了,就不好看了呀。
可惜呢,我很想帮你再擦干最后一次呢。
cecilia张开了双臂,不是去握向那生命的手,而是赤条条地去拥抱这个天空。
这个灰蒙蒙的天空。
“真脏啊……”
风中,留下这样的叹息。
素白的身体扬过这片哭泣的寒冬,砸向那黑暗的土地。
砰!
豁口者踹开了那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大门,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街上。
烧,杀,抢,掠。
实际上,这三年来,“崩坏”带来的精神压力早已使人们不堪重负,而当爆炸的焰火在城卫队,医院这些至关重要的秩序维持点绽放时,就成为了点燃这个炸药库的最后一颗手雷。
彻底的,烧了起来。
忽然,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撕开了天空,可混乱的人群没有谁注意到,他们早已陷入了难以挽回的疯狂之中。
只有豁口者站在那里,在这片疯狂之中,他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孤独的哲学家。
他望着立在废墟前的崩坏能指数器,看着上面的数值像是上吊般踢开了千瓦的大门。
他笑了,侧过身,支着耳,听着这个安全区四处响起的疯狂,仿佛是在听最优美的音乐剧:
“来吧,烧吧,烧起来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