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刺剑,火海,人偶,老人。
看似不相干的元素此刻交织为了悬命的战场。
即墨回不了头,可光听身后响作一团的碰撞就知道战况有多么激烈。
不,现在不是专注于战况的时候,而是
即墨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分开,在这片火海中四处搜寻着。
而律者,却饶有兴致地欣赏起了自己的人偶与老人的斗兽戏。
不,是专注于老人手中的刺剑。
刺,撩,挑,律者不屑于这些脑海中的知识,但它依旧选择了观察,它想知道靠这些所谓的“技巧”,这个老迈的人类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分钟?两分钟?
在它的认知当中,人类太过于脆弱,和人类有关的一切也同样不堪一击,不论是那些高楼大厦,电磁武器,还是那个被他们当作武器的“同胞”。
是的,“同胞”,那个少年身上的味道绝对是“崩坏”钟爱的痕迹,但他却宁愿当一条狗!
律者根本不会将这个懦弱的同胞视作敌手,尽管那家伙打倒了它的姐姐们,可现在是它的主场,不会有那些讨厌的“科技”,和吵闹的人类。
更何况,它绝不像自己的姐姐们那样弱,它有这样的自信。
或者说是狂傲。
可老人的坚持却出乎意料。
狂风骤雨,作为执掌“炎”的律者,它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刺剑在老人手中抖出一片银光,律者有些自满的“人偶”居然在这个老人的剑下躬起了身,将镰刀横在身前,可却挡不下那火海中流星般的刺击。
指头大小的孔洞绽裂在人偶金刚石皮壳上,人偶吼叫着,缓缓地单膝跪下,巨大的镰刀成为了它行动的障碍,只能凭着坚固的外壳抵御着魂钢的攻击。
铛!
人偶毕竟是人偶,即使它曾经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可人偶只是人偶,没有神智,没有应变能力,唯一驱使它战斗的仅仅是镌刻在身体中的战斗本能。
稍稍一个疏漏,甚至不能算是疏漏,不过是人偶在面对这样“既定程序”外的进攻时出现的宕机,连一秒钟都不到的呆滞,被david牢牢抓住,一脚穿过镰刀的空门,在这钝响中,人偶在火焰里翻了好几个滚,才停在律者眼前。
律者低下头,看了一眼,也只是一眼,便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即墨和那个老人身上。
熟悉的味道。
“崩坏”的味道。
律者盯了那个老头一会,忽然笑了。
是那种开怀大笑,仿佛发现新玩具的笑:
“可以,可以!我还真没想到你们能做到这种程度!”
它瞥了眼即墨,又瞧了眼老人,来来回回,却又叉着腰,没有一点动手的先兆。
它抬起手,那张狂的笑聚起了戾气,包围着他们的火焰颤抖着,齐齐舞蹈了起来。
“我喜欢舞台!我喜欢这种氛围!我喜欢这种在自己的剧场虐杀的快感!”
律者的双眸在火光之中倒映着疯狂的颜色,它扬起手臂,像是在歌颂着破坏与暴力,旁若无人地抒发着令人不安的恶意。
himeko曾经有多么淡漠,那么这个律者就有多么具有“表现欲”;himeko曾经有多么期望平静,那么这个律者就对破坏有多么热爱。
完全不是himeko,那是占据了himeko身体的,与其完全相反的怪物。
“在这样的舞台上,怎么可以只有这些演员?!”
火焰缓缓拉起,就像是最盛大的舞台剧,请出了一名名震撼人心的演员。
但绝不是因为外貌的迷人或者是演技的逼真而震撼人心。
钻石的色泽。
枯瘦的残躯。
无意识的低语,还有它们手中死死握着的武器。
电磁步枪,魂钢制冷兵器,还有清一色的抗崩坏防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