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飞就没停过笑,向着二人举杯:
“为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瓦尔特头一次觉得天命的口号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第三只瓶子也举了起来,他没多说,只是相碰,一饮而尽。
——地月太空,阿拉哈托——
声音忽然消失了。
当阿拉哈托冲出大气层的一刻,碰撞在机械体上的轰响便消失了,它消失得是如此突兀,以至于让人有些恍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紧接着,便是久违的窒息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发出了近乎胀裂的悲鸣,而同时,防护面罩开始这残破的身躯供氧。
即墨吸了口气,抠紧了这台机甲的背甲,稍稍直起了身。
终究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他望向那颗灰银的星球,有种错梦万年的落差感。
同样的,金色的眼睛。
西琳看着那赭红色的巨型机器人向着月球突进,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为什么?
她很想去质问那个披着黑斗篷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能够让他像条疯狗一样从地球追到月球,尽管她只看到了这台机械,但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也在上面,举着他那柄镰刀。
她的牙紧紧扣在一起,抑制住那份软弱的冲动,这让她那年幼的面庞看起来更加狰狞。
“女王。”
贝拉敏锐地发现了女王的愤怒:
“需要我去迎击吗?”
西琳只是盯着,然后,很轻,很慢地摆了摆头:
“不。”
她咬牙切齿:
“让他们来。”
——“她……不攻击么?”
齐格飞死死盯着月球的表面,他的手指始终都定在“防御立场”这红色的按钮上。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种试问,他在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或者说,是先前团队讨论之中得出的结果。
如果律者没有选择攻击,说明她已经成长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巅峰,将月球遗迹的四块宝石全部吸纳完毕。
放弃了让阿拉哈托无法立足的宇宙优势,转而立于月球之上,这证明——
眼前那颗银白的星球,已经成为了她的武器。
轰——
机舱内传来了沉闷的响,这是唯一的声音,这台机甲中的空气是唯一还支撑着人类的环境。
“齐格飞,计划的每一步都不能错,知道了吗?”
即墨听到了舱室内的嘱咐,但他没有再去补充,他相信卡斯兰娜家族那传承了万年的信条。
他从阿拉哈托上跳了下去,轻轻飘落在了这片银白的尘土上。
在正面,站着那个女孩。
不,此刻的她,更像一个孤傲的女王。
这个十二岁的女孩身上,传出了这样的铁血与冰冷。
不,应该是——
律者。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充足的氧分灌入身体的每个角落。
然后,抛下了这只面罩,解下了身上的抗压防护服。
镰刀探出,握紧。
月球的感觉,一如既往的苍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