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
仿佛这个代词寓意着某个禁忌,每一声拼读都在挑战着苏的思考力。
即墨只是点了点头头,补充了一句:
“还有一位五核律者。”
“……啧。”
线团大叔挠了挠头,本来就杂乱的线条更加散杂,最后憋出了一句话:
“你得回去。”
简直就是废话,即墨当然得回去,也必须得回去。
“对了,苏。”
即墨忽然想起了这位“老友”给自己的嘱托:
“我并没有在‘外面’找到你。”
这句话让苏怔住了,随后,他闭起了眼,叹了口气。
“看来,‘我’死了。”
“……只是没找到而已,而且现在你在这里。”
苏摇了摇头,带着悲伤却又释然的笑:
“这里的我只是保存的备份而已,我的情况,我自己当然清楚,不可能在漫长的时间里和你们断开联系。”
说着,他抹了抹脸,笑容又变回了原本那有些狡黠的淡笑,让开了步,像一个仪宾员般做出了“请”的动作。
“去吧,她一定很担心你。”
这让即墨握紧钉子的动作出现了停顿,可他却笑了,点了点头:
“羡慕吗?”
苏只留给即墨一个白眼,紧接着,黑暗再如潮水般包裹了知觉。
……
呼声。
海渊之下荡起了呼声。
是自己的名字,“即墨”。
越来越清晰,他开始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咕鸣声,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急速上浮的鲸,能听到梦境龟裂的破碎声。
“喝————”
仿佛死去的身体猛地躬了起来,好似脱水的虾,即墨整张脸在瞬间涨得通红,就连眼眸里都炸起了一道道血丝。
这突然的反应吓了旁边人一跳,但即墨依旧专注于重新操作着半朽的躯体。
深呼吸,剧烈咳喘,抽搐,恢复神经组织与肌肉反应,痛觉恢复,知觉恢复,感官恢复,即墨猛地翻过了身,撑在地上,倒着涕泪痰酸,这具躯壳再一次鼓动起了它老旧的零件,虎虎啼啸。
“哈!——”
奥托呆呆地看着自己这位老朋友,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寒。
他几乎都无法确定,这位老友究竟是死是活,从物理状态的尸体再次睁开双眼,这如同中世纪诡奇小说的情节就这样发生在了奥托眼前。
可即墨没有去理会奥托,他伏下身,最后一次悠长的吐息。
镰刀再一次从阴影中弯出,直到这个时候,即墨才看了眼奥托。
那双自信的狐眸已经褪去了原本的傲然,笼上了一层灰霾,也遮盖了原本的狡绿色。
只要看到这,即墨就放了大半的心。
“之后再来找你。”
丢下这一句话后,地上只剩下一片踩踏而出的坑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