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黛尔!幽兰黛尔在哪里?!】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该死!那些崩坏兽杀上来了!】
【退后!退——】
随之,便是一片纷杂的嘶吼,最后截断为枯燥的噪鸣。
通讯截断了,幽兰黛尔取下了这只小巧的耳机,拨转。
噪鸣。
拨转,
噪鸣。
嘶啦啦的声音从未断绝,占据了每一个频道。
最后,是幽兰黛尔先闭上了眼,手指轻拨,便消却了声音,重新沉入了寂静。
“主教,”
她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看向前方的那个男人:
“真的不需要我去支援吗?”
“不需要!”
奥托那永远胜券在握的人设第一次展露了他的裂痕,优雅的仪表早已不复存在,华丽的绛紫风衣也散为了碎条,洁白的衬衣也涂上了红,慢慢地渗出来,而更加可怖的是已经缺掉了一边的长袖断口,却不再往下滴着红液,而是染为了已经干枯的褐黄。
“哧——哧——”
奥托仍在向前走着,时而扶着墙,却没有停下,喘气声像是拉开的风箱,一遍又一遍地鼓噪着。
他究竟要去干什么?这艘舰船内究竟有什么能够让奥托如此挂念?又是谁与他大战了一场,留下了如此严重的创痕?
幽兰黛尔跟在他身后,思考着刚才的一切。
得到大主教的指示,前来支援,将大主教带上舰船撤离,她的一切都很好地遵从了奥托的命令,但是内心的疑惑却一点又一点地放大。
服从命令是幽兰黛尔所接受的教育,可是这份天职与责任心在此刻产生了冲突。
一个好的领导者绝不应该让士兵无限制地投入到毫无胜率的战斗中,而天命也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让女武神毫无计划地投入到与第二律者对抗的战场上。
她又一次看向面前的那个佝偻背影,虚弱,疲惫,就算他再说一遍“一切尽在计划之中”,幽兰黛尔也感觉不到奥托一开始的那份胜券在握。
咔哒,咔哒,咔哒。
一道密闭锁,又是一道,就好像这架舰船的底部锁着什么吞天巨兽,不敢露出一丝有关于它的痕迹。
而现在,奥托正在打开它。
秉承着护卫的工作理念,幽兰黛尔没有离开,但好奇心却正在摧毁着她一直以来奠定下的思考支柱。
那就是奥托本人的目的。
而这个秘密,似乎正在揭开它的面纱。
幽兰黛尔看向另一旁的琥珀,这个永远将自己藏在面具下的女人却多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有悔恨,有愤怒,还有苦恼,这些情绪如同汇杂的染料,将她原本的平静与冷淡吞没,就连幽兰黛尔自己都有些忌惮此时的琥珀。
消毒通道,过滤气阀,无菌室。
还有低温。
这间舱室外的保护措施让人以为这里是一间重症监护室,可门内的低温却仿佛停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