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或许也只是自己的错觉,只是自己的速度被加速而带来的错觉,毕竟“时间”不过就是一个相对的观念,也只不过是一种长度单位。
手指前抬,触碰在了一根眼前的晶状柱上。
冰凉,带着一丝丝的痛,这是属于不同能量类型的崩坏能相互接触冲灭带来的触感。
危险的纹路绽放在即墨的指尖,但又迅速消散,融靡为了一抹碎光。
而随着手指的每一寸轻移,所谓的“神罚”也偏移了其原本的方向。
在虚无缥缈的时间面前,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沉下身,屈腿,躬腰——
——嘭!
这是拳风砸开空气的撕响!
琪亚娜的战斗经验再一次让律者躲过了致命一击,这让即墨也颇有些遗憾,但这也同样在意料之中,他从未奢求能够一击制服律者,就算自己借了休伯利安的崩坏能储存液取回了一定的实力,但差距却依旧存在。
哪怕他的瓶子已经是能够容纳山海,但失去了关键瓷片的容器留不住太多东西,他注定会虚弱,也追不上律者那暂时被压制了的潜能。
“领域”的基础始终是容纳的崩坏能,这让即墨在“静止”的状态下靠近律者几乎不可能,与其拼那亿分之一的几率,倒不如另思他路。
落地,后撤,面对着铺面砸来的崩坏能晶柱,即墨随手抓过一头圣殿级的残骸,直甩了出去,挡出了一瞬间的空窗期,等到它们再次砸落时,只是洞穿了那一片断肢破躯。
即墨绕过几颗滚在地上的头颅,她们都撑着眼,涂着血,嘴里还死死咬着崩坏兽的一些碎壳,那些理论物理强度极高的甲壳终究被决死的牙齿给撕扯了下来,与这些战士们一同埋葬。
所谓的人类啊……
脚步再次滑动,如踏水而行,闪过了雨织般的落击。
力量衰弱,但他还有“技巧”,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杀猪刀也能磨成屠龙刀了。
这一种步伐他曾经和自己某个相当久远的学生一起创造出来的,原本的打算就只是为了在洪水来袭的时候能够站稳脚跟,以便于治洪建堤。但实践往往能让理论的蓝图成长为更加惊人的实际存在。
【古武·禹步】。
从单纯的“扎步”,到感受洪流的动向;从单纯的不动如山,到灵活的随波起伏;逐渐的,就连自己的弟子也发现,这种步伐不仅仅能征服洪水,也能打倒一个又一个心怀叵测的敌人。
比起大自然那阴晴不定的灾难,律者的大范围aoe就明显要容易得多。
微微地侧步,稍稍地停顿,简直就像是落矛避开了即墨,留下一片诡异的空缺。
当然,仅仅只是【禹步】也不可能躲过律者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他需要做的还很多。
抬掌,舒身,拂,搬,拦!
手指仿佛指挥棒,点在身前,晕开了每一道砸落的长晶。
他,开始前进。
又一次。
又一次!
律者看着脚下的这个“怪物”,甚至感觉太阳穴在突跳着的疼。
密集型的轰击没有效果么?
一个闪身,律者再一次躲开了背后的奇袭,这是琪亚娜的战斗直觉第三次起效,也让律者几乎完全听从了这属于少女的直觉。
盯着即墨每一秒的动作,仔细回忆着战斗的每一幕,可就好像时间被截断了,消失,出现,攻击。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难道是时间?!
不!不可能!他又不是神!
不可能无效的!如果能被躲过,那么就用威力更强的!如果他速度很快,那么就设计陷阱!如果他弹跳堪比飞行,那么就封锁可以上蹿下跳的空间!
她是这么思考的,也是这么行动的。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一切的奔行空间都被能量晶壁封锁,它们在律者的操作下互相挤压,不论是细菌还是空气,都没有逃过这来自于空间的打击,全部成为了一只崩坏能魔方的内容物,拧转,错位,晶体连同着空间一起,将它所囚禁的全部内容物给撕成碎片。
律者又抬起了手,开始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拆解。利用她的权能,直接进行空间切割!
休伯利安终于破碎了,长硕的舰身甲板也被刨出了一段深壑,报废的电路,损毁的武器系统,当然还有尸体残骸。但这艘舰船像是被拆了的玩具那样浮在那里,可怜地碎在那里,只有一片残骸骨碌碌地从缺口滚了下去,落入无底的深渊。
律者看着自己制造的那片晶体处刑场,她的警兆直觉却依旧在叫嚣着,甚至更加响亮。
呲——
她听到了。
紧接着,奶酪被熔铁钻开了。
一只流淌着熔纹的在晶体上钻出了一个洞,然后,在那双近乎绝望的金十字瞳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将这空间囚笼给撕了开来。
他撕得很慢,燃烧的声音也慢条斯理地爬上这些晶体,慢慢地熔化。
终于,他重新出现了,但已经不再是那渊墨般的黑。
火焰的颜色从他的右手亮起,裂满他整个半身,右眼甚至都燃烧了起来,静静地向外吞吐着光焰。
“不可能……”
律者,终于感受到了“害怕”,她看着面前这个怪物,就连声音都出现了颤抖。
“毫无平衡的崩坏能融合,绝对冲突的能量形式,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是什么,你究竟是什么!!!”
即墨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右拳,感受着【疾疫宝石】的灼烧,抬起。
“接下来,会很疼的。”
他轻声细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