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怪物”的特征。
那是来自于“崩坏”的缠蔓。
咚、咚、咚——
鼓声,伴随着烈火与戟戈。
这是战鼓。
也是心跳。
自那沉寂了五百年的胸膛中亮起。
“哈……”
凯文却笑了,皮质扯出的一个牵强的笑。他盯着那个踉跄却恐怖的少年。
“你在寻死。”
将一枚【宝石】替代心脏,哪怕是“武器”也不可能承受与自身不兼容的运转核心,他非常期待这个疯子最后会以怎样凄惨的结局收场。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后退了。
退这个动作,始终都是源自于“顾忌”,即使是现在的凯文也选择了暂时的退却。
不论这颗核心对于即墨的后患有多么大,此时此刻的威胁度也远远超出了预期。
“你怕了?”
这是陌生的声音,像是从铁板上撕出的一块烂肉,焦黑而枯臭。
“我并不否认我的顾虑。”
凯文摊了摊手,又往后退了几步,摊开手,还有些恶趣味地耸了耸肩,但那副面孔却还是死鱼般的僵硬:
“不过我突然发现一件事,也许并不需要我来动手。”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奥托了?”
这个名字当然是用于贬义。狡猾,卑鄙,下作。这三个词语毫无疑问是对战士最大的侮辱。
但凯文的神色没有出现哪怕一分的动摇,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或者他自己就是一具活尸。
“不,我只是胜券在握而已。说句实话,即墨,mei最大的疏漏就是她交给你的只是【黑钉】,而不是一整个【羽渡尘】。”
“……什么意思?”
这句话让即墨停下了脚步。
仅仅只是因为【羽渡尘】这三个字,触碰到了他唯一敏感的神经。
“你还记得那场使得穆大陆文明彻底走向灭亡的转折点吗?”
即墨没有回答,可他知道,宣告着大批沦陷与破灭的开始,不是大地的塌陷,而是掌控意识的律者将大量的人类拖入了迷梦的一瞬间。
“当然,现在的话,自然是没有这个条件的,必须承认,这个世代所做的要比我们那个时候好很多,哪怕是现在这个时候,在星球的另一端,说不定还有人在享受着人生。”
“然而,进化会从这座城市开始。”
他的手指翻下,直指这片大地:
“就【羽渡尘】的本质而言,人类意识是极其具有诱惑力的养料,在缺少着使用者的限制和【钉】的稳固后,它就会成为一只四处盗窃的亡灵鸟,收割着那链接**与灵魂的桥梁。”
即墨呆住了,就连进攻的姿态也收了起来,他站起身,甚至有些颓然:
“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只是在消灭任何可能会阻碍我计划的因素,尽管你的力量,你的准备,你的疯狂都出乎我的意料,可这并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他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模样,那副令即墨恶心的神形。
“诚然,活人的意识不可能被【羽渡尘】所截取,但是……加上崩坏能呢?”
“凯文……你不是要消灭崩坏吗?你的理想不就是要拯救世界吗?”
这一次,即墨的声音终于透出了虚弱,透出了一点乞求。
“啊——”
冰蓝的瞳子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
“‘消灭’?这是自然的,当完成进化后,新生代将会彻底驯服崩坏,也会完全‘消灭’崩坏。”
他举起手指,捻在一块:
“另外,mei应该没有告诉你,‘识之律者’从未被消灭,它只是被封印了而已。”
这一句话,让即墨遍体生寒!
“凯文!你住——”
嗒。
响指。
清澈地震碎了这座城市最后的“现实”。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