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一支烟。
臭烟袅袅。
烟雾静静地散开来,带着些许异味。
当然,不论是臭烟还是香烟,都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焦油,尼古丁和一氧化碳,这些化学物质对于人体来说都是威胁,一点点侵害着口、喉、支气管、肺,最后扩散到全身。
书里就是这么说的。
呼——
她吐烟,尾巴晃了晃,转了个角度,又盘到了膝盖上,阴白的天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下来,墨黑的鳞片卷着细亮的哑光。
之后,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
深奥,繁杂,一沓又一沓,就如同此刻一本又一本摊在她脚下的书一样,一摞又一摞。
她并不是初学者,这里的每一本书都已经卷了页,可这并不代表着她不需要复习。
【骨骼】
【肌肉】
【血液】
【神经】
【手术】
【药物】
这些都需要她一遍又一遍地啃,一次又一次地背。
叩叩叩——
门响了,她从书里抬起头,柳眉团成了一双墨,但又慢慢松了开来。
她站起来,跨过书堆,将手里的这本盖在了洗衣机上。
头发忽然痒了起来,她使劲挠了挠,抓了抓,嵌着白泥的指甲把垂下来的刘海翻到了头顶上,从鼻前擦过的衣袖下隐隐透着点怪味。
看了看窗外,有雨,天阴,便不需要墨镜了。
她打开了门。
先是扑面而来的雨味,带着些许的泥腥。
再是飘零的雨丝,迷迷蒙蒙,笼在眼前。
门前站着一个男孩,头发粘在额前,像是一片雾。
他没有角,也没有尾巴,没有忠部的项圈,没有鳍部的鳃,没有羽部的翅膀,没有牙部的利爪,当然,也不像自己一样,在身体的要害上长着细密的鳞甲。
一个浑然天成的“人”,站在雨中,站在她的门外。
一个“纯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应该说是“正常的人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白医生。”
他缩着脖子,淋着雨,挤出一个笑:
“那个……我爷爷的药……”
药……
啊。
她想起来了,走回屋子,对着墙,一屉一屉地找了起来。
首先得在此对“墙”这个概念做一个编述。这四方阔屋子的墙壁要比一般的屋子厚实许多,都嵌满了抽屉,一张又一张的纸片贴在上面。
【降压(丙)】
找到了。
她拉开抽屉,却发现里面就剩下的药片只盛了一个底,积在角落里。
她叹了口气,还是找了张干净的布,又在布里垫了几张纸,又找了只小勺,将这些药片舀出来,最后将这只抽屉也拿了出来,全部倒进了这张布里。
小心地包好,又再包了张油纸,顺手将空掉的抽屉摆在了室内的一角,那里已经垒了八只。
“给,你爷爷的药,剂量还是老样子,你应该记得的。”
门当时并没有关,男孩还是看到了她倒药屉的动作。
“白医生,没药了吗?”
她斜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