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先生用自己当作砝码,把我们换到了这里?”
姬麟怔怔地听着,说实话,这位埃尔温说的很玄奥,但对于“天秤”这个比喻她还是能够理解的。
“是的。”
在与他人接触时,薛定谔的神情又无意识地恢复了那副略显呆板的模样:
“这是最后方案,在无法保证舰船与人员安全的情况下,以最快速的转移方式为首选,使得人员尽快接入量子之海,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敌人为最危险的存在,也能以量子之海的紊乱信息流作为掩护,争取更多的时间——”
“那先生呢!”
慌乱,冲动,打翻了理性全部的语言,这位人皇居然显得有些幼稚了起来。
在父亲牺牲时,她感到的是茫然;
在丈夫老死时,她感到的是绝望;
在听闻儿子逝去的时候,她只觉得麻木;
即使是小云的离去,也只是让她悲伤。
但是现在,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害怕,慌乱,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无力的童年。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即墨与符华会面对死境,这两位老师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从来都不会与“死亡”牵连,哪怕是五百年前的那场祸事,最终不也化险为夷了么?
可现在,她真的慌了神,因为她真的有一种感觉。
现在的即墨,千疮百孔的稷先生,独自去面对那完全体的双核律者,真的有可能——
会死。
“你就放着先生去?!”
她几乎跳了起来,又顾视四周,看着这艘舰船中的每个人:
“你们就由他去?!”
沉默,低眉。
“那是你们舰长!”
“姬麟女士,您应该对于那人的实力有着基本的了解,就算存在着不敌的可能,他也有极大的逃生几率,理性判断下,这样的方式只需最小的代价,并且救得琪亚娜与布洛妮娅两位【律者】,对于战力以及局势具有——”
“闭嘴!!!”
怒吼喷回了这如同计算数字般机械的逻辑,娇小的人之尊像是一头咆哮的狮子,这份激怒也逐渐回落。
她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她们都低着头。
“先生的主意,是吗?”
没有回答,但她确实猜到了答案。
“瞒着赤鸢先生,瞒着我,而你们就由着他乱来!你们以为他是什么?”
“冷静些,姬麟女士,我们已经进入了量子之海,你的冲动很有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崩盘,渺小的力量也不可能抵抗虚数的紊乱。”
“那么律者呢?”
她的声音此刻已经回归了平静,但却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就像是一座火山,即将地动山摇。
是的,跨越现实壁垒,抵抗虚数乱流,至少需要与律者处于同一个台阶的崩坏能才可以。赫利俄斯可以凭借自身的动力源维持着信息的稳定,而对于这里的人而言,只有两位才有资格踏入外面那片混乱的“海”。
“先生……”
她求救似的看向符华,她不知道那里站的是不是那位熟悉的老师,但她还是期盼着一个能让她安心的反应。
但没有,这位老师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真如一块石头定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先生?”
“赤鸢先生?”
“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