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走廊还是很长,长得那么绝望。
滴答。
血,染红了这青白的走廊,让女孩身后的每一步都浸透了这凄惨的红。
小小的女孩背着她,摇摇晃晃地走着,几头死士倒在身后的走道上,零碎地散在血污里,还在汩汩地淌着猩红。
死士本不会有血液,但这大量的红色却如同诅咒般涂开来,慢慢地沉淀为黑色。
小识没有回头,她并不想回味那种杀戮的畅快,哪怕她确实从中得到了一种满足感。
可是符华不希望自己这样,她也不想成为那倒悬山一般丑陋而冰冷的怪物。
纤小的躯体上满是血污,哪怕是呼吸也会带出鼻腔中淤积的鲜血。
从物理性来看,她本应该已经倒下了,一个幼童绝不可能在大出血和内骨折的情况下还能够站起来。
但她还是顽强地扛起了那不知生死的符华,一步又一步地往前蹭着,拖着,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呜……”
疼,律者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蚀骨挠心的折磨,也第一次明白失去力量的自己是如何的孱弱。
但是,绝对能把你救出去!
劈剥。
墙壁又一次凋零,正如同一开始所感受到的那样,自己只是一只被玩弄的猎物,镰刀又一次伸出了墙隙,带出了一头又一头的死士,而它们也只不过是猎人的玩具,最后都只是为了在折磨中享受乐趣。
这一次……五个?
比一开始的那三头还要高大一些,当然,比起幼童状态的她来说都是碾压的身高。
可那又如何呢?
她轻轻地将符华放在了地上,特意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再一次站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再次起身的时候,视线好像要比一开始稍稍高了些?
她胡思乱想着,慢慢地举起了拳头,对着身前那些仿佛木桩般的死士。
失去了力量的律者和人类并无二致,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那千年来积淀的武技,可以这副年幼的身体作为基础,施展的招数就像是娃娃班的练习生,看上去有些可笑。
弯月般的镰刀划来,同样是直奔头颅的杀招,一掌抬起,像是一叶软纸,霎时间便被擦出了一道血沫,可也将这柄镰刀拍出了它原本的轨迹,从头顶迅速而呆板地划过。
小识虽然性子直,但并不笨,她很清楚自己与死士之间那无奈而切实的差距。
当然,从更加理性的角度来看,撤退反而是最优解。
可这里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走廊,小识也不可能把符华丢在一旁,而这样的环境就像是一个笼子,又给病弱的狮子拴上了致命的铐绳,再一次又一次地放入豺狗,看着这条病狮的垂死挣扎,最后逐渐破灭的结局。
恶毒的陷阱,可小识还是举起了拳。
嘭!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死士的腹部,但也同样给她带来了新的伤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死士实在是过于呆板,与其说是杀戮机器,倒不如说是一群结实的木偶,被拴着四肢提起来,反应速度都要比那些炮灰慢上几截。
第二头,第三头,应该动了吧?
浑身剧痛并没有让小识产生片刻的停顿,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更加强烈的兴奋感,冲击着那薄薄的理性屏障,催促她放下一切顾虑,去咆哮,去杀戮。
也就在这时,另外两头死士也同样动了起来,机械地举起镰刀,而最后两头也还呆站着,像是压阵,又好像是rpg游戏里那样,随着玩家的进步一点点地加大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