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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1 / 2)


蒲骁没发现旁边正有人看着,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单岑,“单岑,我知道你和林陆已经准备离婚。我……”

“谁TM告诉你我们要离婚的?”

林陆直接气疯了,跟他老婆表白就算了,居然还诅咒他们离婚,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林陆二话不说,上去对着蒲骁的那张脸就是一拳,“我告诉你,我们到下辈子都不会离婚,下下辈子也不会离婚!你赶紧给我死了这条心。”

揍完还不过瘾,抬脚又踹了一脚。

林陆突然蹿出来,蒲骁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踹倒在花圃上。

男人哪个不是血气方刚。

被人这么动手,就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

蒲骁挣扎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和林陆扭打在一起。

单岑有些发懵,等他惊醒时,两人已经扭成一团。

“住手!!!”

可打上头的两个人都屏蔽了外?界的声音,眼里只有面前的敌人,只想把人往死里揍,所以谁都没听到单岑的声音。

单岑急得不行。

林陆车祸后,脑袋上的伤本就没好全,现在再打架,这要是再出什么事,怎么办?

就在这时,被压在地上的蒲骁突然摸到一块鹅卵石,想都没想就往林陆的脑袋砸去。

单岑瞳孔猛地一缩,脚比脑袋快,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挡在林陆面前。

蒲骁发现是单岑时已经来不及收手,鹅卵石直接砸在他的左肩膀上。

单岑闷哼一声,“嘶——!”

“……”

林陆双目赤红,顾不上去管单岑,一拳揍在还在因为砸到单岑发愣的蒲骁的脸上,“你TM竟然敢对单岑动手,找死是不是???”

蒲骁已经完全懵了,任由林陆的拳头砸在身上。

他竟然伤了单岑?

“住手!!”单岑忍着痛喊了一声。

林陆却恍若未闻,拳头还在往蒲骁身上砸。

单岑肩膀痛,脑袋也痛,他费力的攥住林陆的衣角,“林陆,我疼!”

气头上的林陆若有所觉回过头来,待看到单岑因为疼痛拧着眉时,终于醒过神来,他猛地丢开蒲骁扑过来,急得手都开始打哆嗦,他虚举着手,想碰又不敢碰,一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样,“宝贝,哪……哪疼?”

单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上学早,他们认识时,才十六、七岁。

那时候的林陆阳光帅气,像个小太阳一样,发着炙热的光,每天都活得恣意任性,在他的眼中看不得任何的阴暗,只有非黑即白。

有一次,他被从聪和尤旭贤他们拉去一个酒吧参加社团聚会,林陆去接他,刚好碰到几个喝醉的酒鬼拦住一个姑娘,不仅动手动脚,言语还颇为轻挑。

林陆当下就撸起袖子上去,直接干。

一挑四也不在怕的。

拦都拦不住。

但酒鬼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胜在人多。

一拳难敌四手。

他只能上去帮忙。

后来还是从聪带着人赶出来才平息了事情。

他在帮忙时不小心被蹭了一下手背,掉了一块皮。

伤不严重,就是血流得有点多。

林陆当时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想碰一碰他,又怕弄疼了他,破了皮的嘴角紧紧的抿着,英挺的眉毛纠结在一起,那双总是发着光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染上的担忧的情绪。

用从聪当时的话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人捅了。

从那之后,林陆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动过手。

他说,他再也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让他受伤,因为哪怕是他掉一根头发,他都心疼。

不过后来,林陆接手了公司,性子变得越来越沉稳,处事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再遇到同样的事情,他会让人护住姑娘,然后报警处理,冷静的处理方式仿佛教科书般。

可活在单岑记忆里的,是那个鲜活的,为了正义不管不顾的少年。

而不是那个冷冷淡淡,不苟言笑的林总。

如今,那个少年重新站在了他面前。

林陆见单岑一句话都没说,只定定?盯着他看,以为是怎么了,吓得心怦怦直跳,完全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蒲骁最先反应过来,“去医院。”

“对!去医院。”

林陆直接就要上手把单岑抱起来,却被单岑按住手。

他扶着肩膀,忍过一阵麻痛,“没事,过一会就好。”

林陆心疼得不行,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柔着声音哄他,“宝贝,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就去校医院,很近。”

单岑想都想就拒绝了,“不去。”

林陆刚想直接动手,就被单岑瞪了一眼,“还嫌不够丢脸?”

他们三个今天要这么进校医院的门,明天就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他现在就很庆幸,还好这条路偏僻,又是吃饭时间,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不然A大的论坛得炸。

林陆被单岑一问,顿时心虚得不行,他也知道丢脸,“可是……”

“单岑,还是去看一下。”蒲骁后悔得不行,顶着一张被林陆揍得鼻青脸肿的脸劝他,“你们去。”

单岑依旧拒绝:“不用。”说着,他偏头看向林陆,“打电话叫马医生到家里来。”他担心林陆身上有什么伤,所以最好还是让医生过来看一下。

“师兄,你最好也去医院看一下。”

他看着蒲骁。

虽然不是时候,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他缓了口气,认真道:“师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我和林陆的事,但不管我和他怎么样,我和你之间都没有可能,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

蒲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急道:“单岑,我……”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陆拦下。

如果不是单岑还在,林陆恨不得把这人再揍一顿,“别挡路。”

蒲骁无?奈妥协:“单岑,等你好了我们再聊。”

林陆气急,“聊……”

“林陆!”被单岑一瞪,林陆的话乍然而止。

单岑淡声道:“师兄,你的伤最好去医院处理一下,医药费我来付。”

“不用,要付也不是你付。”蒲骁扫了林陆一眼,“有些人的本性你也看清了,在他对你动手前,你最好离他……”

“师兄。”单岑打断他的话,同时抬手阻止了林陆的反击,“林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也知道,所以他动手,我赔偿,天经地义。”

蒲骁听着单岑毫不留情的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苦笑,好一个天经地义。

林陆却扬起了下巴,他和单岑是夫夫,合法的那种。

单岑看着嘚瑟的林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拉了把林陆,“回去。”

“好哒!”林陆还沉浸在单岑说他们是夫夫的高兴情绪里,单岑说什么就是什么。

离开前,单岑突然朝一个方向看过去,一阵风吹过,只余沙沙声,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的收回视线。

回到家。

安顿单岑坐下,林陆马不停蹄的就要脱单岑的衣服查看伤势,“我看看严不严重,医生马上就到。”

“等下再看。”单岑活动了一下左肩,发现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但还是有钝痛感,大概是肿了。

“没事,”他抬抬下巴,“坐。”他有点担心林陆刚刚那么激动会头晕头痛什么的。

林陆却是浑身一僵,这是算账时间到了?

他刚刚已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离婚的事,还没想好对策,没想到单岑反应这么快,不知道假装不记得有没有用。

“那个宝贝,我……”

叮咚——

门铃响!

林陆眼睛一亮,“医生到了。”说完,直接冲向了门口。

单岑只以为是他着急,也没多想,还趁机偷偷摸了一下他们回来后就蹭过来,正坐在沙发上,仰着高傲的头颅,仿佛睥睨众生?的单小白。

一天摸到两次单小白,单岑偷偷抿了一下唇角。

单小白感应到他的情绪变化,好奇的歪头看他,“喵?”感觉这只两脚兽智商不太高的亚子。

自从林陆受伤失忆后,宁栖就安排了他的私人医生马医生在附近待命,刚刚接到林陆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林陆一开门,马医生就问道:“林总有哪里不舒服?”

林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确认和宁栖给的照片对上后才让开门口的位置让他进来,“不是我,先进来。”

马医生进屋。

“单岑被石头砸到肩膀。”林陆给他拿了双拖鞋,边解释,“你给他检查一下。”

马医生走到沙发前放下药箱,看了一眼单岑受伤的位置,“衣服脱了。”

林陆的脑子还被单岑秋后算账的事情占据着,这会说话根本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脱衣服?脱什么衣服?为什么要脱衣服?你想干嘛?”

毫无停顿的四连问直接把马医生给问懵了。

单岑:“……”

也不知道是谁,五分钟前还动手要脱他衣服。

单岑单手解开衬衣的扣子,“麻烦马医生,您别搭理他。”

马医生想说,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搭理。

但可能吗?

没看到他的‘衣食父母’正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他吗?

林陆抿了抿唇,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他默默收回能杀死人的目光,走过来帮单岑拉开衣服。

像极了某种被称为二哈的大型犬。

马医生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单少还在这,他都以为他现在看到的,是小时候还没接手明夏集团时的林总。

林陆没注意到马医生的眼神已经变了不知道几?变,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单岑身上。

单岑的肩膀已经肿起来,他皮肤不仅白,还嫩,轻轻碰一下都能留下痕迹,更不用说用鹅卵石这么砸一下,肿起来的地方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林陆都快心疼死了,忍不住在心里把蒲骁那混蛋骂成狗。

他连根头发丝都舍不得动的人,竟然被他打成这样。

蒲骁,给他等着。

他心里想着事情,指尖不小心碰到单岑的耳廓。

单岑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林陆就贴单岑站着,这点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微微一怔,眸色跟着暗了暗,下意识的抬手覆在那一截垂涎已久的白皙脖颈上,触感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细腻,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哑,“别动。”

单岑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别挣扎,耳朵和脖子却不自知的红了起来。

有段时间,林陆很热衷于用这个姿势,手像现在这样压在他的后脖颈上,让他动弹不得。

几?乎刻入骨髓里的记忆突然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让单岑无?处可躲,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坏掉了,不然怎么林陆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他都能想到某些事情上。

六年半,真的太久了。

久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都有彼此的参与。

也熟悉到,一点小小的动作,就能明白其后的含义。

即便没了记忆。

林陆突然低头靠近他,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宝贝在想什么?”

被抓包的单岑:“……”

“没什么。”

“是吗?”

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马医生看着黏黏糊糊的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此刻不该在房子里,而应该在房子外?。

在林陆扫过来的眼神下,他默默的戴上手套,开始给单岑的肩膀检查。

“没脱位,就是有些肿,一会拿点冰块冰敷,敷十分钟左右。”医生摘下手套拿药,“我再开一点消肿止痛的药,一天三次,在彻底消肿前,不要提重物,最好减少左肩的使用,睡觉也不要压到。”

说到睡觉时,他还特地看了林陆一眼。

林陆正担心单岑,见他看过来条件反射的问了出来:“看我做什么?”

马医生:“……”

不看你看谁?

他轻咳了一声,本着医生的神圣使命,毫无感情的提醒:“就是在肩膀彻底好之前,在做某项床.上.运动时,避免压到肩膀。”

单岑:“……”

林陆:“。”

林陆难得的红了耳朵,他故作?镇定?,“知道了,我会小心。”

单岑:“……”

会……会小心?

突然想起上次上课时,方希说的那句话,‘拳头硬了’,他觉得特别适合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马医生,麻烦您也给他看看伤,特别是脑子。”单岑面无表情,冷冰冰道。

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如果不是耳朵变红了的话。

林陆瞄了单岑一眼,小声道:“我脑子没问题!”

马医生觉得没眼看。

他默默的走到林陆面前,公事公办的开始给他检查,“林总,除了手,身上还有哪里有伤?”

“没……”林陆下意识想说没有,但注意到单岑不善的眼神,只好老实?交代,“肚子。”

马医生闻言神色一凛,一指旁边,“躺下来。”

林陆只能乖乖躺上去。

马医生在他说疼的地方按了一会。

单岑心里着急。

直到检查完,马医生确认没什么事后,那口堵着的气才顺下去。

林陆蹦起来,拍拍胸口,“我就说没事吧。”从小到大,他打架的次数不少,可能是熟能生巧,他知道怎么避开要害,不会让自己受伤,也不会把人打过了。

单岑‘嗯’了一声。

马医生开好药后就走了。

林陆拿毛巾包了冰块出来要给单岑冰敷。

被单岑拒绝,“我自己来。”

林陆移开手,然后眼疾手快的把单小白塞到了他怀里,“你够不到。”

单岑:“……”

工具喵单小白:“喵?”有它什么事?

有了单小白,单岑没再说什么,所以最终还是林陆跪坐在一旁帮忙,单岑一下一下的给单小白撸后背。单小白虽然依旧不喜欢单岑身上的气息,但有人撸背总比没有好,叫了几?声后就眯着眼享受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身边有猫,有人,让单岑突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但这一刻的宁静,让他忍不住把离婚暂时忘在了脑后。

等等,离婚?

心底的异样再次冒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他开始回忆事情始末。

蒲骁说知道他们离婚,

蒲骁?

单岑突然想起蒲骁受伤也不轻,也不知道去医院没有。

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问问。

林陆见状,随口问了一句,“给谁打电话?”

单岑:“蒲骁。”

??!

林陆神色一变,一把抢过单岑的手机,质问道:“你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单岑仰头看他,凉凉的问:“你说呢?”

“……”

林陆心虚:“我怎么知道。”

单岑:“嗯?”

林陆别扭的撇开头,“我已经让宁栖去处理了,没伤着要害,就是得休息几天。”

说完怕单岑还要打电话,又补了一句,“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赔偿的事情也有律师跟进。而且我有分寸,不会打着要害。”

听到林陆这么说,单岑放下心来,“下次别打架。”

林陆‘哦’了一声。

他面上答应,心里想的却是,下次再碰上蒲骁这样的,还得打,不过得背着单岑。

单岑仿佛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背着我也不行。”

林陆一怔,他怎么觉得这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

好像也是像现在这样,他刚刚打完架,身上受了点伤,单岑好像也伤着了。处理完伤口后,单岑也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以后别打架。”

他那时候也是面上答应,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林陆脱口而出,“你以前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

单岑一怔,眼睛里闪过一抹喜意,“你想起什么了?”

林陆拧着眉,努力去回忆,但刚刚闪过的画面突然变得很模糊,他摇摇头,“忘了。”

单岑:“……”

“但感觉很熟悉。”林陆看着单岑,小心询问他,“我以前是不是也打过架?还害得你受伤了?”

单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右手手背。

那块被蹭掉的皮,早就长好,恢复如初,如果他不说,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受过伤。

单岑移开视线,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打过。”还不止一次。

林陆眉头一跳:“伤哪了?疼不疼?”

过去那么久,哪里还会疼。

单岑摇摇头。

林陆换了只手拿毛巾,“那我那时候为什么打架?”

单岑弯了下唇角,把原因三?言两语说了,希望某人能醒悟过来,下次别动手。

却不想,林陆听完后愤愤道:“该打!”

单岑:“……”

忘了,失忆后的林陆正处于中二期,根本领悟不到他的言外?之意。

——

冰敷完,单岑回房间换了身宽松的衣服,打算休息一会。

走过床边时,他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床头柜边上,昨晚带回来的初雪图,被他放在了那里。

作?为外公的成名作?之一,初雪图是网上讨论人数最多的,起因是画上多了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

因为最初展示时,画上是没有那一根树枝的。

后来画拿出来拍卖,有人问起外?公,为什么要在画上加那一笔,让整幅画的完整度缺了一角。

外?公却说,那一笔才是整幅画的灵魂。

只因为,那一笔是他一岁时,在外婆给画做保养时,偷偷画上去的。小孩子的手小,拿不住画笔,所以画得歪歪扭扭。外?公知道后,不仅没责怪,还抱着他亲了好几口,直说他画下了灵魂一笔。

也是这个原因,外?婆更加坚定?了要把这幅画当作?传家宝收藏的决心。

只是天意弄人,最后却不得不拿出来拍卖。

但好在,十年后,画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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