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笕,你去帮本宫打听一下,皇上何时会让戎儿进宫参拜。”
芳笕之前不跟她说是因为怕她心里难受,这会儿她问起来了,芳笕也知道不能再瞒,“娘娘,皇上派人去王府传过话,说是不让王爷进宫觐见。”
“什么?”
紫茯苓满脸失望,芳笕又岂会心里好受,她安抚道:“娘娘,皇上素来不喜邪祸之说,再加上钦天监的人一个劲的说王爷命中带煞,皇上自然就……”
砰的,紫茯苓素手拍向桌面,“钦天监,又是钦天监,本宫到底跟他们有什么仇?因为他们的一句话本宫这么多年来跟自己的亲生儿子骨肉分离,如今他回来了,他们还要阻止本宫见自己的儿子吗!”紫茯苓没带护甲,尾指的指甲在她用力拍向桌面的时候连根折断。
“娘娘。”芳笕看着心疼,急忙用帕子裹住她出血的手指。
紫茯苓恼怒过后,渐渐平静,“芳笕,替本宫梳妆。”
勤政殿内,郑公公一个趔趄险些被门槛绊倒,他甚少慌乱,云帝看了他一眼,“何时如此慌张?”
郑公公快步走进,一脸惊慌的说:“皇上,皇后娘娘殿外求见。”
云帝听闻,猛地站起,“你说谁?”
“皇上,是皇后娘娘。”
十八年了,云帝不是没有去看过她,只是每一次去她都将他拒之门外,这些年她何人都不见,那庆和宫早已于冷宫无异。
云帝顾不得让人去请,自己匆忙走了出去。
殿外,紫茯苓一身黄袍尽显她皇后之姿,只是,她跪着,脸上还带着一块面纱。
“茯苓。”
云帝伸手,欲要扶她起来,她却一个深拜叩首在地,“请皇上允许臣妾出宫。”
时隔十八年,她再次开口却让云帝想起了十八年前在大殿上的情形。
就跟那时一样,他伸手,而她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婉,没变的却是其中的果决。
云帝微俯的身子慢慢直起,伸出的手握成拳,敛于身后,“你要去哪?”
“去见戎儿。”
一阵冷风吹过,云帝衣袂荡漾,而紫茯苓却丝毫没有因寒风而动摇半分。
风吹动了面纱,云帝隐约看见她脸上留下的那道疤痕,心隐隐的抽痛了一下,当年的场面再次浮出脑海。
云帝深吸一口气,“他是鬼王,不祥。”
“他是臣妾亲生子,若论不详,那也是臣妾不祥。”
她朱云满鬓,却眉淡目浅,如今的她竟是连梳妆都如此敷衍。
云帝这么多年来没有撤去她皇后的头衔,一是因为离国,二是他念及他们之间的情谊,对她,他心有不舍,也有歉疚,可是他也有他的无奈。
“天寒地冻的,还是起来说话吧。”
紫茯苓低垂的头没有抬起半分,更是没有起身之意,“皇上若是不允,臣妾长跪不起,臣妾与儿子十八年未见,如今吾儿回京,臣妾就是断送这条命也定要去瞧他一眼。”
她的倔强让云帝逐渐失去耐心,云帝呼吸变得凝重,“你就知朕不会让他进宫?”
“臣妾不知,皇上您一人知晓,就够了。”
是的,她太了解他了,这也是云帝这么多年都不曾忘记她的原因,宫里这么多女人,有些也跟在他身边数十年,可是她们都没有她了解他,也没有人像她一样,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是心疼,也是恨。
“朕若是不让你去,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朕?”
紫茯苓缓缓抬头,坚韧的目光看向远处,“皇上若是不允,从今日起,云夜将再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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