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却突然间在她不留意的时候砸了下来,正好砸在她鼻梁上,生疼。
杨安坐了起来,有些?不好受地揉着自己被砸的地方。
想着也没什么?事干,干脆拿着手机和手电筒就出?了帐篷,想要看看那么?高的地方能不能看到?些?夜景。
这块地区经济并不好,附近住着的基本是世代在这的本地人?,山上隔着很远才?有路灯,并且很微弱,基本上很多地方都是黑暗的。
杨安握着手电筒,用白光照着自己前面?的路,就这么?走到?了并不远的山边。
来到?这,呼吸着帐篷外的雨后空气,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放松。
山下是小山村,有灯,在主干道上延绵了一条线,各家各户门口的小灯也零零散散地亮着。
像星辰。
她的两只手都很自然地下垂着,手电筒没有关,向下对着地面?,白光汇聚成一个?光点。
她突然间就抬头仰望天空,想要看天上的星星,却发?现?污染那么?大?,早就看不到?星星了,只有月亮孤单地悬挂在那里,缺了角,不圆。
心里面?有一瞬间的失落,却突然间听到?耳边有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我以为你睡了。”带着笑?意的声音,没来由的温暖,她很快就辨认了出?来是魏常青。
“没呢,睡不着。”杨安很轻地说道。
声音在那么?空旷的地方显得有些?飘渺。
“有心事?”魏常青看着她,目光很平静,却是让人?觉得一眼被看穿,什么?也都不想再隐瞒的目光。
“感?觉自己把人?生过得乱七八糟的,像一盆大?杂烩,”杨安开玩笑?道,却说出?了实话。
“但是如果把人?生过成法餐那么?精致,也不一定就是好事,”魏常青的手臂随意搭在了栏杆上,“分量很小,就算好吃,也还是会有遗憾。”
杨安点点头,她经常从别人?那听来道理,但总是只有他能把道理说得那么?随意那么?生活化。
她一直很欣赏魏常青,哪怕他们本是同?龄人?,但他的生活经历却给他增添了份成熟感?。
女人?都会喜欢这种适当的成熟。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除了选择了当医生是有点价值的,别的似乎都是在乱涂答题卡,”杨安不再纠结于那么?有些?压抑的话题,侧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多了几分明亮,希望他能给出?个?答案,“你为什么?要当医生啊“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没问过,当年想考医科大?学也只是单纯地想要追随他而?已,最多,再加上一个?想治好点简单的病的理由。
但今天的她直觉魏常青的从医理由总不会像她一样浅白。
“总想帮点人?,但不想给别人?太大?的希望,”魏常青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做,“就像你一样,我们都害怕被寄托太多的不切实希望,明明知道在大?病面?前病人?命不久矣还要看着家属不断地询问,就是希望得到?几乎不可能来的喜讯。”
“所以,我是牙科,你是儿科,”他笑?得很轻,“都没有太多这样的情?况。”
他在她面?前,说出?了这种带着些?许懦弱的直白理由。
她却因为他说出?了这样的理由而?觉得他高大?。
因为有说出?真相的勇气,所以他高大?。
作者有话要说:大杂烩和法餐,你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