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哪都有你!”女人拧着眉头看向来人,撇着嘴,皮笑肉不笑的道:“徐胖丫,你这是要去哪啊?”
“呦,原来是你呀,细狐......呃,王楚祎!呵呵,这可就奇了怪了,你不老老实实在夫家努力生儿子,总往娘家跑算怎么回事?不会是伺候的不好,被人家撵出来了吧?”徐俪菲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女人,语气中尽显揶揄之意。
“你!”王楚祎被她这话气的直喘粗气,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伸出涂着艳红蔻丹的食指颤抖的指向她,愣是憋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俪菲淡淡一笑,又转头看向那男子,微微撇了撇嘴,讥诮道:“王劼,你说你也老大不小得了,总这么不务正业,不怕里长气急了再削你啊?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跑这儿与女人‘打架’来了,改日我遇到外甥媳妇非得好好与她唠唠不可,免得她总操持家事,一身的好功夫都荒废了!”
她这一番话说完,叫王劼的男子脸都要绿了,身子踉跄了一下,连忙挤出一抹笑。“别别,误会误会!我这只是恰巧路过,这俩人都是我三姐带来的,与我没有丝毫干系,小姨母可莫要冤枉好人啊!哦,我还有事,就先回了,告辞啊告辞!”话落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穆敬荑此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利落的将身上的尘土拍打干净,趁着徐俪菲与那什么王楚祎‘攀谈’的时候,快速逃之夭夭。两个小丫鬟摔倒时,一个墩了屁股,一个闪了腰,好容易缓过劲儿来又被穆敬荑这一阵拍打迷了眼睛,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等她俩终于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周围哪还有穆敬荑的影子?两人战战兢兢地回到主子身边,活脱脱两个逃难而来的小可怜儿,心中恐惧二夫人整治下人的手段,骇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儿。
穆敬荑一路小跑进了五色土所在的山坳,抡镐头,扬木锨,又是一顿忙活。汗水混杂着尘土,很快成了个大花脸,可惜她无处照镜子,并不知晓自己此时的模样。
再次回到镇里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下来,大路上早已没了徐俪菲等人的影子。一路平安的将车推到家,只见自家老爹正坐着个小板凳守在院子里。
“爹!您咋不进屋歇着?早晚风凉,小心沾了寒气!”穆敬荑将车小心推到院里,关好了院门。
“丫头,今日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人没有?”穆云山面色严峻,阴沉似水。
穆敬荑一边忙着卸土,一边回道:“遇到了,遇到了好几个呢!”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或者是为难你?”穆云山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眼中露出急切之色。
“哦,还好,没什么事!”穆敬荑不想说那些有的没的,平白惹爹娘操心。
“是吗?那就好!爹也想了,你这次挣得银钱咱们紧着点儿花,三个月也算足够了。你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好,毕竟年岁大了些,还是要注意着点儿。以后等你嫁了人,再出门爹也就不管了!”
“没事儿,女儿晓得轻重,断不会出什么危险的,挣钱一事对于咱家来说是重中之重,耽误不得。再说,女儿还想多陪爹娘几年呢,才不想早早离家。等挣了钱盖了大房子,将爹娘的日子都安排妥当,女儿再出嫁也不迟!”穆敬荑羞涩的一笑,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土,跑向了灶间。
穆云山低低叹了口气,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到了灶间门口,沉声道:“丫头,就按我说的办,从明日起,你再不准走出家门!”
穆敬荑顿时一惊,诧异问道:“为何?”
“不准就是不准!”穆云山冷冷的甩出这么一句,立即扭转身,拐杖大力的敲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穆敬荑瘪着嘴,忍不住委屈起来,心中那股不服之气逐渐高涨,恨不得立即冲进屋中理论明白才好。可惜天色已晚,再不做饭等天黑透了,又得点油灯了,赵氏见了肯定又要心疼训斥。
她探头望了望屋里,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也不知娘是睡着了,还是根本就没在家。无奈叹了口气,认命的刷锅做饭。
饭熟了,穆敬荑跑进屋去叫爹娘吃饭,却发现东屋门被插上了,她敲了几下门,无人应声,遂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终于得了回应:“你自己吃吧,我先睡了!”
“那我娘呢?”她急忙追问道。
“你自己吃吧!”穆云山闷闷地声音传来,带着隐隐的怒气,令她不敢再问。
这一夜,穆敬荑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做梦,直到凌晨才睡踏实。
次日她是被赵氏尖利的嗓门儿骂醒的,被子忽的被掀开,微凉的空气瞬间包裹全身,困意像个胆小的兔子立时跑得无影无踪。
“阿喷!”她冷的打了个喷嚏,翻身坐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怎么脏成这个样子还敢上床睡觉啊?猪都没你邋遢,赶紧给我滚去洗澡!”赵氏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厉声喝道。
“哎哎,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一大早起来就骂人......”她低声抱怨一句,动作麻利的跳下床。“娘,我到哪洗澡去?”
“自己烧水,昨日我托人买了个浴桶回来,正好给你洗澡。”赵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逐渐消失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