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要摔下去啦!”穆敬荑大惊,刚一张口喊叫,不知名的树叶就落入了口中,郁闷的她好一顿:“呸呸......”
无奈之下,她只得抓紧眼前唯一可以抓握的衣襟,情急之中指甲掐着肉也未有察觉。
何睿勍这边既要极力控制马匹,努力制止它撒欢,又要强忍着腰侧被掐的疼痛以及魔音穿耳的困苦,五官都要拧成包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枣红马也有些累了,却仍未得偿所愿。见死活都甩不掉这两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气恼的直接罢了工。“噗通”一下子躺倒了。
瞬间两人一马,直愣愣向路边的草丛栽去。
何睿勍一见事情不妙,一个纵跃而起,连带着早已吓得闭紧眼睛,死死抱着他腰际的穆敬荑一同带离了马身。
二人缓缓落地,马却因为任性摔了个结结实实,好一阵儿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行啦,赶紧松开吧!不怕被人看见又胡乱编排你啊?”何睿勍开始扯穆敬荑攥得死紧的双手。
“啊?哦!对不起对不起......”穆敬荑睁开眼,瞬间羞个大红脸,左右看看发现那匹马仍旧躺在路边,心中猛的一突。“它...它不会死了吧?”
“哼,这个死马脾气怪得很,十次有八次把我丢在路上。一开始我还担心它会跑丢了,结果每次回到客栈,这家伙都早早的回马厩吃上草料了,真是可恶至极!”
何睿勍说完,愤愤的瞪了那马一眼,开始怕打自己身上的草屑灰尘。
穆敬荑听了尤为好奇,忍不住追问:“这马哪里来的?如此不靠谱,还不是你自己挑的。谁让你不买一匹脾气温顺的,哼,估计这马也是随主人!”
“嘿,这点你还真说错了,它可不是我花银钱买的。百十两银子买个如此怪脾气的畜生,我可没有被虐的癖好!”
“嗯?那它哪来的?”穆敬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难道它是你偷来的?”
“闭嘴,要说偷,那也是你偷的!上次我光顾着救你,没注意到它也跟了来,再后来就甩也甩不掉了。
我被迫去客栈住,人家看我身后跟着匹马,就默认是我的。每日里它食的草料,都是找我要的银子,我不承认都不成。
每次我刚要否认,它就会冲着我摇尾巴,脸贴着我又是蹭痒痒,又是耍赖撒娇的,呃......真是欺人太甚......”
穆敬荑一听到是那晚跟着自己回来的,立即就忆起来了。
当初让凌霄强行开启马的灵智,是为了活命脱险不得不想出的下策,没成想竟令这匹马成了个半吊子妖物。
回顾前世听过的所有志怪传说,她还真没听说过哪个故事中有马成了精的。难道是这种动物没有仙缘,还是智商根本就不够看?
正在她胡思乱想各种猜测的时候,突然觉得肩膀一片温热。下意识扭头看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枣红马口中叼着缰绳,大大的鼻孔翕动着,呼呼喷着热气,高度刚好到她肩头位置。
穆敬荑迟疑的接过马缰绳,扭头看了眼仍旧一边拍打衣衫一边喋喋不休抱怨着的何睿勍,刚要与他打声招呼。
却见枣红轻轻叼着她的衣衫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仿佛在示意她不要声张,快点随自己离开。
穆敬荑试探着悄声问道:“小红,你是要我偷偷坐上去,不告诉他吗?”
枣红马真就轻轻点了点头,缓缓蹲下了身子。
“呃......谢谢你看重我啊,那我就坐上去了啊!”
她胡噜了一下马头,蹑手蹑脚的爬了上去,攥好缰绳,对着不远处的何睿勍无声说了句:“对不起啊,这可是小红的意思,不是我故意甩下你的啊!”
等何睿勍听到声响的时候,那一人一马已经飞奔的快没影儿了。
“我?”何睿勍这个气啊,再也顾不得什么衣衫脏不脏的问题了,撒腿就追了上去。
穆敬荑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骑马。
按说她应该坐不稳当才对,但不知是仗着有凌霄仙子护体,还是枣红马懂得怜香惜玉照顾弱小,她竟没有被摔下去,顺顺利利的出了临江镇。
“你们给我站住!”何睿勍的声音突然在后方响起,带着满盈的怒气。
一人一马同时回头,就见一道蓝色身影飞奔而至,头上的帷帽若不是有带子相连,早就飞了,黑纱下那一张狰狞面孔,全然看不出往日里的俊逸秀美。
“何总管,真对不起,我有急事,小红又不愿同时驮两个人,你若是怕耽误事儿,就再雇辆马车得了,赌气不好!”穆敬荑苦苦相劝。
下一秒,蓝衣飞舞,何睿勍纵身一跃,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夺过穆敬荑手中的缰绳,将她揽了揽,连呼带喘的道:“别想丢下我!”
枣红马跑得正欢,忽觉背上多了一人,立时觉得尊严受辱,四蹄止住直接刹车,哦不,刹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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