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笑着将穆敬荑拉回厅里坐下,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道:“穆小姐,您别看他们几个貌似不好调教,其实啊,这种人最好管理了。
都是一根筋,直性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练武之人的通病!”
她说完,还特意拍了拍穆敬荑的手背。“跟在吴婆婆身边这么多年,见惯了各种性子的人,您就信我的,准没错儿!”
“嗯,这几人我要了,麻烦春露姑娘再带几个三四十岁的妇人过来,我想买两个婆子。”穆敬荑没有就此事发表看法,神色淡淡的。
春露喜笑颜开,连忙应声:“好好,我这就招人去叫!”
她快步走至廊下,对着那四人一挥手:“你们四个赶紧收拾东西去,一会儿就跟着新主家走了。”
话落她又对着一旁的小丫鬟道:“春萱,你再去后面招那些婆子过来,给穆小姐相看相看。”
“是!”小丫鬟应声,领着几个人快步走了。
穆敬荑状似无意的扫了眼屋里的摆设,一水儿的酸枝木家具,虽不算太贵重,做工却很精细。
秋菊牡丹随处可见,雕刻得栩栩如生,形态多变,搭配着灵芝纹卷草纹,有梳有密,相得益彰。
见她打量屋子,春露立即从院中收回视线:“听说咱们福全镇的凌霄苑就是您经营的,不知里面的芙蓉露,奴婢有没有机会喝到?”
穆敬荑闻言回转身:“芙蓉露目前我们苑里只送不卖,需得持有竹帖才可领得。姑娘若是喜欢,我们下次再发放竹帖时先给姑娘留一个便是。”
“哎呦,那感情好,若真能喝上那芙蓉露,奴婢定要好好谢谢穆小姐了!”
“不用谢,以后有空,姑娘也可以过去瞧瞧。我们那售卖的胭脂水粉都是含有养颜方子的独有佳品,是旁处买不到的,还有一种新款小衣,穿上极显身段儿。”
穆敬荑话音未落,春露就一脸激动的指着她,压低声音道:“穆小姐难道就穿了那小衣吗?”
穆敬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低头,不觉红了脸:“呃......是!”
春露乐的一拍手:“打刚见到小姐,我就想问,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我说怎么身段如此婀娜呢,原是因为这个,真真是神奇!”
正说着话儿,春萱已领着十来个妇人过来了。
“奴婢已将人带到,请穆小姐挑选。”
穆敬荑上前大略扫了一眼,根据面相神态,选了两个中意的。
春露因为惦记着小衣和芙蓉露的事,在价钱上格外痛快,两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只收了十六两银子。
很快那四个会功夫的也背着包袱过来了。
穆敬荑这边儿付了银钱,办好手续,将几个人的卖身契揣进衣襟,对着廊下一招手:“走,咱们回家!”
想着新院子还未买下来,这两个小厮只能先安排到凌霄苑那处独院儿里,左右都会功夫,倒也好办。
来时一个人,走时却呼啦啦带了六个,眼见着春露回了院儿,穆敬荑这才踅摸起路旁是否有马车来。
四人中偏瘦的女孩,见她晴天举着把竹伞,感觉很新鲜,故意凑近了些观瞧。
突然从一旁的胡同里窜出个彪形大汉,身形一闪冲到了穆敬荑近前。
小丫头反应倒也迅速,赤手空拳就迎了上去。其他三个见势不妙也紧跟着出了手。
两个妇人吓得缩在墙角,想跑又不敢跑,只得胆战心惊的在一旁观望。
穆敬荑抚了抚右手腕上的藤木手镯,感觉到一股力量迅速贯穿全身,蠢蠢欲动,心中顿时泰然。看着场中几人你来我往,打得火热,她也起了考验的心思。
壮汉显然是个高手,以一敌四,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还有种越战越勇的架势。几个小的也未显惧色,沉着应战,配合的很是默契。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壮汉突然一扬手,大声道:“停停,咱们是误会了吧?”
四个人被他这粗犷的嗓音一吼,立时也住了手,但仍旧保持着戒备姿势,逐渐围在了穆敬荑四周。
“哎哎,你们不用如此紧张,我并没有伤害你家小姐的意思!”壮汉见此情景有些哭笑不得,对着穆敬荑一抱拳:“穆小姐别来无恙,曹某在此给您赔罪了!”
“你是?”穆敬荑蹙眉看着他,还是没想起此人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
“哎呀,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祈安县大牢,我与那个姓江的小白脸儿曾住对面儿......”曹千钧一拍大腿,无奈道。
穆敬荑这才想起是有那么个人。可当时在大牢,光线昏暗,这人长得又黑,她哪里会注意长什么样子啊!
不过想起这人,她也就想起了当日不堪入耳的那些浑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哦,原来竟是你这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