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心想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人家魏雨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于是道:“那好,我听你信儿!”
见几人要走,廊下的老妇人立即从摇椅上站起身来,招着手大声嚷道:“你们别听那混小子的,这院子是我们老两口的,卖与不卖也是我们说了算!”
老汉也是一脸怒容,对儿子开口便是斥责:“你甭当着外人拿那些漂亮话哄我们,什么给我们买的宅子,还不是一文钱都不打算让我们拿走?不孝子!”
“爹,儿子何故骗你们,这宅子就是你二老的,你愿意给谁给谁!”男子负气般坐在了台阶上,语重心长得道:“儿子只想您二老能衣食无忧,住的舒心。
可若是这宅子卖了,您再回来可就没地方住了,只能与儿子媳妇住在一处,到时候您再看翠珠不顺眼,逼着儿子休了她,您的孙儿们可就没娘啦!”
男子掩面,似乎极度痛苦。
“哦,难道我们老两口生养你长大成人,还不如那嫁过来没几年的小蹄子重要?唉,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妇人说着话,竟呜呜哭了起来。
“娘,若是...若是我......嗐,算了,您愿意卖就卖吧!”男子极度无奈的哀叹一声,起身走到穆敬荑几人面前:“你们买了这宅子打算做什么,不会是要扒了重建吧?”
“寥兄弟,你误会了,人家穆掌柜是想买来开作坊,这房子又不破,扒他干嘛?”魏雨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廖万成闻言立即瞪眼:“开作坊,这么好的院子你们开作坊,那还不把屋里院子都祸害脏了?”
魏雨一见对方恼了,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哎呀,不是!人家穆掌柜做的是胭脂水粉生意,能脏到哪里去?还生怕这院子不够干净呢!”
“胭脂水粉?”廖万成这才心存疑虑的看向穆敬荑:“你就是穆掌柜?”
“嗯!其实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这样老人既能如愿卖了院子,又不必担心钱一次性花光。”穆敬荑微微一笑,语气柔和。
廖万成狐疑的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吗?”
“当然!既然老人想卖房,咱们就签个长期合同,以五年为期,五年内老人若是在那边住不惯回来了,我们就当是租房子了,您只收租金便可。
若是五年后老人没有回来,那这房我们就买了,如何?”
“嗯?”廖万成一愣,抬手摩挲着下巴沉思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不对,这钱根本没法算!倘若这期间房子涨价了,我们不打算卖了,那你岂不是亏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敬荑,觉得这事儿根本就不靠谱。
“我们将房款分为五年交付完成,如果五年后廖公子变卦,就把除了租金外的所有钱款退还与我们凌霄苑,若是房款涨了,那涨多少,你们就要多退还我们多少房款。”
“哼,原来穆掌柜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那儿我们还真就不卖了!”廖万成摆摆手,嗤笑一声就要赶人。
“你敢?”廖母恨恨的抹了把眼泪,丢开拐杖就向院中冲了过来。“你这是想逼死我们啊......”她话音未落,脚下一个不稳就栽了出去。
北屋比院子高出不少,光台阶就有十来层,这若是结实摔了,老人不死也得落残。
“哎哎,娘......”廖万成吓得撒腿就跑,张开双手拼命迎了上去。
廖父瞬间急红了眼,拄着拐杖一阵跺脚:“哎呀,哎呀......”
穆敬荑迅速抚了下手环,在力量充盈身体的一刹那,风一般到了台阶之上。双手猛地抱住老妇人,几个转身稳住身形,总算卸了扑下来的力道。
紧跟着冲到近前的夕瑶默默抚了抚胸口,忍不住佩服起自家小姐来。
老妇人合着眼,腿脚酸软,穆敬荑能清晰感觉到老人的身体在不住颤抖。
廖万成走到近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啊,您这是要做什么,我是您的亲儿,难道还能害您不成?”
他也是吓狠了,涕泪横流,仰头望着仍旧合着眼的老妇人,表情纠结,委屈道:“不就是个房子,都依您,依您还不行吗?”
老妇人这才睁开眼,哀叹一声,推开穆敬荑,转身蹒跚的踩着台阶,一步步回到了摇椅之上。
“这房子本就该卖,我住着就心烦,小东那里四季如春,早就写信催我好几次了,那孩子才是真孝顺,知道我爱花爱草,知道我喜欢吃鱼......”
提起小儿子,老妇人满脸喜色,自顾自的絮叨起来,全然不顾台阶下脸色逐渐铁青的二儿子。
“寥兄弟,您看这院子......”魏雨走上前,作势要将人搀扶起来,又恐对方嫌弃。
“老人活了大半辈子,其实图的就是顺心意,他们大多数考虑的不是理,而是心情。廖公子也不必难过,家家如此,人岁数大了就与那孩童一样,哄着便好!”
穆敬荑不禁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奶奶,最后那几年,母亲一直悉心照料,也没换来多少好话,反而一再再而三的遭老人指责埋怨。
其实奶奶不糊涂的时候最喜欢自己母亲了,婆媳关系很融洽。说白了就是老人岁数大了,头脑逐渐糊涂了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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