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到底哪里去了?”
“你使这双吧!”刘赟将自己手中的筷子递了过来。
穆敬荑叹着气接过,等拿在手里时才发现事有不妥,刚要开口就听刘赟解释一句:“我还没用。”
“哦......”她愣愣的点点头,继续吃上了。
也许是刚刚的小插曲令她身心俱疲,也许是真的饿狠了,她竟然没了之前的拘束,极为顺畅的夹菜,吃面,喝汤,连看一眼对面之人都没顾上。
直到填饱了肚腹,慵懒的向后靠去,穆敬荑才如刚刚惊觉一般看到了含笑盯着她的刘公子。
昔日瘦削的脸庞,不知何时已从病态转为了康健模样,多了份神采。单薄的肩膀也有了些厚度,魁伟不少。
“你......你似是变了许多......”她不禁坦言。
刘赟顺着她的目光所向,不觉间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嗯!不过这样很好,你是个心善之人,自然越康健越好!”穆敬荑笑道。
刘赟伸手,拿过她放在桌上的筷子,一边缓慢的吃着饭,一边与她说着话。
“穆小姐,此次出远门儿,有什么别的打算吗?咱们去陵州这一路上几乎经过了朝晖一半儿的疆土,好风景繁不胜数,若不好好游玩一番,岂不遗憾!”
穆敬荑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那就到陵州交完货再玩儿,也省的的耽误正事。”
“嗯,陵州多山,各种山庄林立,有江湖上以武立户的,也有生意遍布朝晖的商建山庄,也有为朝廷专门铸铁炼铜的官家山庄。
这些山庄的规模多数很宏大,也是陵州的特色之一。其次还有陵州的煎饺,烤饼,核桃酥等各种特色吃食,穆小姐也不妨都尝一尝。”
“嗯,这么一说,我还真挺期待的!”随着他的讲述,穆敬荑脑中展开无限想象,似乎那各式各样的山庄马上就要到了,各种吃食也即将送进口中一般。
抬眼看到了放在高脚几上的油灯罩子,穆敬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刚刚你说这个是犀角做的,犀角怎能做出如此通透膨大的样子呢?”
刘赟将口中的饭食咽下,扭头看了眼那灯罩。
“这种灯罩大多都是羊角做的,据说是用萝卜和羊角放到水里面经过长时间熬煮,直到羊角变软,再用两头尖中间粗的楦子一下下撑大。
若是温了就再煮再撑,反复多次,直至成为可以做灯罩的大小。”
“那么细的羊角想要撑到如此大尺寸,难道不会破吗?”穆敬荑不禁咂舌,暗叹古人的奇思妙想。
“会,有时候会破,那就只能作废,再用其他羊角重新来过。”
“啊?”穆敬荑撇撇嘴,又道:“看来这个犀角灯罩也是同样做法呗?”
“嗯!”
穆敬荑看着窗外已然黑下来的天色,幽幽道:“一个灯罩做工如此费时耗力,应该不便宜吧?”
“嗯,千两白银。”
“那这犀角呢?犀牛这种东西本就不常见,咱们朝晖有吗?”
刘赟突然抬眼看她,眼中似有疑惑,又带着些不解与探究。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道:“犀角会更贵一些,毕竟咱们朝晖没有犀牛,都是荥泽那边的舶来品,而且数量极少。”
刘赟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头一次有如此耐心说这么多话。
“不会是用黄金计算的吧?”穆敬荑略一细想,陡然睁大双眼,看着那犀角灯罩就像望着钻石一般,感觉那微微泛青的灯罩正在闪闪发光,耀眼至极。
钱啊,这都是钱啊!
那若是能做出比这种东西还要漂亮的玻璃来......
她越想越兴奋,发觉自己竟还有那么多发家致富的点子没有用上,未来岂止是一片光明?第一次,她动摇了穿越回去的念头。
心情愉悦,话不禁就多了起来。
“刘公子,你除了经营酒楼还有什么营生?”
瞧着她眉眼弯弯的俏模样,刘赟不觉间也欢喜了几分,语调儿随之轻快不少。“船渡运输之类的也有涉猎,另外一些首饰玉器也会接触些。”
一提起首饰,穆敬荑突然想起了那只藤花簪,脸色瞬间暗沉下来,微垂了头。如今两人独处,正该说清楚。
她暗自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尽量气息平稳,表情虔诚的道:“刘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是否应允?”
刘赟扫了眼她不同于往日的晦暗神色,沉吟了会儿:“说来听听!”
“嗯......”她内心纠结的抠着手指,用力咬了下唇:“是...是有人要我帮她做件事,要我偷......从您这儿拿走一幅画。”
突然她又急切地抬起头:“可我不会拿的,我只是想,能不能给我看一眼那画,然后我自己仿着画一幅,哄骗过去就成。我...我不想做贼,所以......所以想跟您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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