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听了李皇后的话,并未说什么,反而笑着,搂着自己的皇后进了后殿。
高长恭并未去莲花庵,而是回到了大将军府。
在大将军府的月韵苑,高长恭静等着京畿府地下监狱的消息。
天生骄横跋扈,又纵养了这段时间,尔朱文略怎会忍受得了缺衣少食?
何况,这个骄纵的家伙,一直以为,因他手中有不死铁劵,皇帝不会杀他。
在京畿府的地下监狱,尔朱文略的房间,狐裘大氅,已经拿去换了酒菜。墙上的琵琶、横笛和洞箫,在暗淡的油灯下一片静默。
夜晚来临,地下监狱气温骤降,寒冷笼罩了每间牢房。
酒劲消退后,尔朱文略才发觉,没有了狐裘大氅,是如此的寒冷。
“这些龟孙子,两件千两白银的狐裘,才换来两顿野味。”尔朱文略恼恨的骂道。
“阿姊,明日你来时,可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王八羔子。”
尔朱文略的另外一件狐裘大氅,就是送给了一个狱卒,换取那狱卒,去告诉他的阿姊,他在狱中没钱了。
牢房中的油灯,结了朵灯花,啪的轻轻一声,灯花一炸,牢房瞬间陷入黑暗。
“来人,掌灯,来………”
值班的狱卒,殷勤的跑来。
“又要当什么了?”
狱卒的余光,瞟着墙上那把珍贵的琵琶。
“添灯油。”尔朱文略眼角一挑,望向熄灭的油灯。
狱卒眼里,现出一丝失望。
“等本王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那些贪心的小人。”
狱卒听罢,望着手中的灯油,不露声色的笑了一下,才又奉承道:
“王,您这矜贵的人,怎会一辈子在牢中,说不定陛下哪日一想起您来,就吩咐人放了您。”
狱卒添完灯油,就离开了,可不知为什么,尔朱文略想着狱卒的话,越想越烦躁。
“说不定哪日想起我?若皇帝忘了我,难道要囚禁本王一辈子?”
没有我的父王,怎会有高祖皇帝的崛起?怎会有高家的今日?尔朱文略越想越狂躁。
翌日,狂躁不安的尔朱文略,用牢房内的那把琵琶,又换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当出去为尔朱文略买酒的狱卒,经过尉狱掾的房间门口时,饭菜被拦了下来。
“让狱医来看看,外面的饭菜,有没有问题,一个郡王,不能在我们手上有任何闪失。”
买菜的狱卒,慌忙去找狱医。
尉狱掾打开了那瓶酒,白色的粉末,溶进了酒中。
酒菜,很快就送到了尔朱文略的牢房中。
不知为什么,酒后的尔朱文略越发狂妄,差点没以为,大齐是他家的。
突然,尔朱文略在牢房内,伸出手来,一把就把牢房外狱卒挎着弓箭抢在手里,拉弓搭箭,一箭射向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尔朱文略,你敢在狱中射杀人?”
狱卒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这样,天子怎会想起我?”尔朱文狂妄道。
尔朱文略的叫嚣声中,尉狱掾慢慢的走了进来,了解了情况后,并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回到处理公务的房间,一份尔朱文略如何在狱中狂妄,如何夺弓伤人的详细的报告,在尉狱掾的手中完成。
尉狱掾望着手中墨迹未干的纸,舒心的一笑,要正式送尔朱文略上路了。
大齐法律森严,狱中不可能像外人相像的那样,可随意要一个王的命,但是,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大齐的皇帝。
尉狱掾的报告,经过大理寺上报到宫中。
高洋大怒,皇威不可亵渎。
“立斩!”
“我想见我的阿姊,请我的阿姊、彭城太妃来这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