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放心,她们一刻也不曾大意。”
郑楚儿听罢才,放心来睡下。
如玉苑入睡的灯火熄灭后,淑芳斋那端,谈判仍正激烈的进行着。
原本郑玲珑在老夫人眼中,是三房中最入眼的一个孙女,老夫人还巴望着郑玲珑,随郑楚儿嫁入高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崔家的血亲中,也便有了高家的血脉。
像高家那样的人家,子孙后代封王袭爵,是铁定的,到时候,崔家自然能沾光。
可是现在,破了身子的郑玲珑,就以高家无缘了。
既然以高家无缘,何不将就自己的侄孙?
老夫人的兄弟死前,可是拉着老夫人的手,求她照顾他的儿子和孙子,如今儿子已不在人世,只剩下孙子了。
“老三家的,既然事已至此,就寻个黄道吉日,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吧,以免落人口舌。”
崔婉慧一听,气得自己把自己的手都掐破了。
“不行,母亲,玲珑怎能嫁给一个无官无爵,又破落的人呢?”
崔婉慧放下博陵崔氏嫡女的端庄,第一次顶撞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火了,这不是说她也是破落户家的人吗?都是崔家的人,今日崔婉慧的嘴,怎么会这样尖算刻薄?
“住口,你兄弟的儿子,你也说得这样难听,平日里你的大方贤惠,是装出来的吗?”
崔婉慧现在,为了女儿,可不想装什么贤惠。
“母亲,反正玲珑不能嫁给她的表哥。”
“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她嫁给谁?”老夫人口气相当不好,还夹带了一丝嘲讽。
“仍是高家四公子。”
崔婉慧一说出口,包括她的丈夫郑孝亲,都吃了一惊,这个平时温文典雅的女人,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崔婉慧见老夫人和自己的丈夫这个样子,眼露不屑,冷笑道:
“虽然我们身居荥阳,远离朝堂,但邺城皇室,和那些显贵的事,我不是没有听说过。”
崔婉慧看了一眼愣着的母子俩人,接着道:
“那些人的妾室,有几个不是被别人破了身的?”
“你不要胡说,小心被人听到,注意惹祸上身?”一直不说话的郑孝亲,连忙制止妻子。
崔婉慧可不管丈夫,女儿的后半生,她要努力争取,她接着道:
“当年的大丞相高欢,那十多个有名分的妾室,除了那个游娘外,其余的不都是些已结过婚的女人?
就说大将军高澄,府中当年不是养着一些守了寡,嫁过人的妾室吗?
就拿当今的大齐第一贵戚,那个平原王段韶来说,他的那个妾室皇甫氏,还不是已结过婚的女子?
为了得到那个女人,段韶当年可是向大将军,不止一次的请求把那个女人赐给他。如今,那个女人的待遇,已形同正妻。”
崔婉慧一口气说完这些,让老夫人和他的丈夫,都一下子无法反驳,这些都是事实。
如果崔林不是老夫人的亲侄孙,崔老夫人怕是要举双手赞成。
“话虽如此,守寡再嫁,和被人乌了清白的,仍是不一样。”
“母亲?”
“今夜晚了,就议到此,都回去睡吧。”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崔婉慧和郑孝亲,只好从福临院回到了自己的淑芳斋。
“你一晚都不为自己的女儿说句话?”
回到淑芳斋的崔婉慧,两眼泪汪汪的抱怨自己的丈夫。
郑孝亲冷冷一笑,平时温文儒雅的脸上,有阴霾从眼里腾起。
“说有啥用?要把以后对玲珑不利的因素,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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