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死的可怜,是死的冤。”
几个婢女奇怪的互望一眼,郑楚儿道:
“老奎家的眼神不好,这是真的,但是,一个眼神不好的人,怎么会平坦的青石板路不走,还专门去走水池边上的小土路?”
知书哦了一声,可爱的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疑惑,张着小嘴道:
“是啊,池塘边的小路,路被草都覆盖得看不见了。”
其余几个女孩,已知是怎么回事了,低下了头。
黑夜中,房间静谧了下来,只有外面的夜风,绕着窗楣幽幽的飘过。
在这样一个阴冷的夜晚,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
当马车驶离了荥阳郡后,赶马车的男子,回头望了一眼后面,后面夜色中的荥阳郡,已一片混沌。
突然,马车一下子拐进了偏僻的小路。
坐在马车里的李婆婆,迷迷糊糊中,被颠簸得醒来。
掀开车帘子,李婆婆一惊,结结巴巴的问:
“这………这是哪里?”
马车戛然停住,赶马车的男子跳下了马车,走到了车帘前,扯掉帘子。
望了一眼马车里的那个包裹,里面装着郑熙杰给李婆婆的碎银。
一把揪着李婆婆的交领,赶马车的男子阴笑道:
“你到家了………”
………………………
当黎明的曙光,照在大地上时,郑府迎来了高家送聘礼的队伍。
为首的,就是郑氏宗亲的元老郑述祖。
高洋按汉族的婚嫁习俗,派郑述祖带着黄门内侍,把聘礼送到郑府。
自古以来,上至皇室,下至普通百姓,婚嫁习俗都是男方家过聘礼,女方家准备嫁妆。
嫁妆包括大件拔步床、樟木箱、子孙桶等等,小件的更是细到梳妆匣、针线盒、合欢被和鸳鸯枕等,这些是女方家必须准备的。
当然,爱护女儿的人家,陪嫁的可不止这些,房产田地,商铺都在陪嫁之列。
郑述祖把聘礼清单,交到一个黄门手上,黄门看了一眼到齐的郑家人,清了清嗓子,尖声念道:
“黄金六百六十斤、白银一万六千两、如玉六柄、丝帛六百匹、通山玉器三十六件、漠北骏马六十六匹…………”
黄门内侍刚一张口,所有的人立马便明白,当今陛下派人送来的,是皇室成员中规格最高的聘礼。
也是皇帝亲自过问的婚事,不然,如果是其他亲王敢这么大方,恐怕要让皇帝怀疑,搞不好就会以贪污和僭越的罪名,招来杀身之祸。
在下面的郑秦儿,听着听着,眼睛都直了,心里的嫉妒,越发难平。那么多黄金和白银,够添置多少嫁妆?
这一日,郑府四房聚在如玉苑,陪着送聘礼的人,吃了一顿送亲饭。
郑述祖和黄门内侍离开后,王令瑜来到郑楚儿的房间。
拉着女儿的手,王令瑜的目光,停在女儿的小脸上,一晃,那个牙牙学语的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王令瑜心里那个不舍。
“楚儿,你的父亲,一向不喜欢招摇,那么多黄金和白银,若完全换成嫁妆,我们这如玉苑也装不下。
我和你父亲刚刚商量了下,那六十六匹好马,我们就帮你们放养在农庄里,等到你的夫君袭爵封王时,那些马就可以用到府兵中了。
其余的金银,我们帮你在邺城买成商铺,你以后收租吃就行。”
“楚儿听母亲的。”
郑楚儿知道,自己的嫁妆,母亲早就准备好了,父母希望自己风光大嫁,但也不会弄得像土财主家嫁女儿一样,做给外人瞧。
这一晚,母女俩人说了很长时间的体己话,王令瑜离开时,已是月上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