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日后,发生的一件事,让郑楚儿和高长恭,都暗自怀疑,命运的轮回。
原来,青州刺史、永安王高浚,在青州任上,得知高洋日夜纵酒,又酒后无德,滥杀无辜,霸凌女子,私下曾忧心说道:
“二哥以前,对事情不甚明了,但自登基以来,见解不凡,大有长进。
而如今,却又酒德败坏,朝中大臣,竟无一人敢谏言。
我想去邺城劝劝他,就是不知,他听得进听不进我的话?”
高浚自小一向豪爽,说话不拘。但他没有想到,他和心腹说的这些话,很快就传到高洋的耳里。
高洋一怒,宣高浚到邺城。
不过,高洋看到回到邺城的高浚,被海风吹黑了的脸庞,往日英俊的容颜,已经略显沧桑。
想到高浚管辖的青州,每年都为朝廷贡献不菲的盐税,青州的海盐,越来越质优量升,高洋的心一软,打消了收拾高浚的念头。
但这位永安王,哪知道高洋的心思?
在陪高洋游玩时,高洋酒后,催发了服食的药丸,浑身发热,于是把都衣服脱下来,袒胸露腚不说,还和一些女子嘻戏,大玩狐狸掉尾游戏。
高浚看得窘迫,心直口快的劝道:
“陛下,这不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
高洋此时已经酒醉,听了非常不高兴,但没有立即发作,换做是一个无才无能的人,恐怕人头早已落地。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君臣均不语,本应该没有了下文。
但这位永安王,却没有闲下来。他知道他的姊夫杨愔,最受高洋宠信,便私下找来杨愔。
“杨胖子,天子酒后无德乱性,癫狂不已,你等宠臣,竟个个眼睁睁的看着天子,变成人们嗤笑的人?”
杨愔虽体胖,但心不宽。
被高浚讥讽,杨愔的心里,不高兴。
但人家是兄弟,杨愔自认为这个女婿,终没有血肉亲情珍贵。
但偏偏高浚和他说话他的时候,被高湜和一个黄门看到。
望着高湜和黄门一闪而过到身影,杨愔的小腿在颤抖。
多疑的高洋,一向不喜高家的诸王,和大臣来往。
登基这么多年来,掌握兵权的刺史,和外放的庶兄庶弟,都和朝中大臣,互不联系。
那些人唯高洋的命是从,和高洋的两个同母兄弟,都不敢有任何牵扯。
而在朝中任职的高演和高湛,比那些高欢的庶子有威望,但手中没有任何兵权,且又都不敢和大臣来往过密。
高浚,私自找杨愔,已经触碰了高洋的底线。
所以,当高洋把杨愔叫到面前时,为了保命,杨愔只好如实俱奏。
高洋听到高浚,竟然说他酒后无德乱性,还癫狂不已,没有酒醒的高洋,颇为恼怒。
又想到当年,高澄把控朝廷,为避猜忌,高洋只好装憨买傻,鼻涕横流。
许是装得太逼真了,引得这个高浚,曾当着很多人的面,大声呵斥下人,说为什么不帮他擦试鼻涕。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人帮他擦鼻涕?这等把他看得像白痴一样话,高洋本已嫉恨在心,如今,高浚还把他看成是当年的那个白痴吗?
高洋怒斥一声:小人越来越难忍了,便起驾回宫,留下呆若木鸡的杨愔。
杨愔已经隐隐感觉到,要有祸事发生了。
但那位永安王,不知有没有发现危险,有没有任何提防?
但让郑楚儿和高长恭欣慰的是,三叔高浚,最终平平安安的离开了邺城。
如果高浚,从此安安稳稳的在他的青州,没有任何动作,那此生的灾祸,可能也就过去了。
高洋终于在几日后,御驾亲征柔然。
临行前一日,北城地下监狱的尉狱掾,收得了消息。要他无论如何,在皇帝不在的这段时间,让高阿那肱意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