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耳垂,简单直接问:
“我这种病,会不会出现只对一个人没有肢体接触恐惧的情况?”
林祁南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去碰下沈暮年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但他不敢。
“这怎么可能,你连你爸妈都接触不了,我当你主治医生这么多年了也顶多能和你离这么近面对面谈话,这种病又不是相思病,没有单一针对性。”
沈暮年歪头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那今晚发生的事是怎么回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结果林祁南说了半天也没能帮他解答疑惑,显然林祁南留在这儿是没什么用了,于是——“你可以回去了。”
林祁南唠唠叨叨解释了半天,结果听到沈暮年说了这么句无情的话,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他妈把他当小猫小狗呢?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气急败坏地走出门,又骂骂咧咧趿着拖鞋回去了。
沈暮年思来想去了半天,好不容易上了床却翻覆睡不着。
他被这个症支配控制地太久了,也许巷子里的那个青年会是他治愈的突破口,他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而且,这小疯子还欠他一个人情没还呢。
*
天一亮,朝岁就和白辞一块儿蹲在了肖楠家门口。
肖楠家就在马路边上,一排挨着的小平房,房子样式都挺老旧的。
由于出来的急,白辞随便套了件花花绿绿的外套出来,那是他妈在服装批发商场特意挑的,便宜又保暖,蹲在马路牙子上格外引人注目。
朝岁颇感到一丝丢人,但其实他引来的关注也不少,虽然大部分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白辞抹了把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说朝哥,这他妈鸡都没打鸣呢,咱俩是不是来太早了。”
朝岁也没睡够,盯着个黑眼圈说:“早起的鸡儿有虫吃。”
听到这句俗语白辞懵了一下,脑子一片浆糊愣是没察觉出错来。
他想驳一句早起的虫儿被鸡吃,但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一直没说出口。
朝岁打了个哈欠解释:“肖楠妈妈每天六点就要出门上班,我们可以在这之前找她打探一下。”
白辞这才想起来之前肖楠说过他妈妈是环卫工人,心说难怪要起这么早过来蹲着。
肖楠这个时候要么躲在家里不出来,要么不在家,抓他肯定难,但他肯定会跟他妈交代一声自己去哪儿了,毕竟肖楠是出了名的孝顺,所以找他妈问是最好的办法。
白辞刚要问他为什么不挑下班的点来蹲,就看见对面房子的门开了。
他急忙拍了拍朝岁的手,“快看快看!出来了出来了!”
朝岁白了他一眼,脸上写着“你看我瞎吗?”几个大字。
白辞默默闭了嘴,觉得自己刚刚真像一个傻逼。
朝岁靠着墙壁重新站了起来,转头先去路边的早点摊买了两袋包子和一杯豆浆。
白辞站在原地没看明白,等着他提着袋子回来的时候,问了句:
“这时候急着吃什么早饭啊?”
对方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送了个白眼说:
“不是给咱俩吃的。”
这时候肖妈刚好出门,朝岁装作专门来找人的架势问:“哎阿姨,肖楠醒了没啊?”
肖妈见过他一回,有点眼熟,看了半天看到他金发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哦你是小楠的同事吧?”
朝岁笑了笑:“对,我叫朝岁,之前见过您。”
朝岁这人虽然染着一头金发,但模样长得乖巧,加上说话礼貌,肖妈第一眼还挺喜欢他的,于是停在原地和他聊了起来:
“你找小楠什么事啊?”
朝岁抬了抬袋子:“给肖楠送早餐,我今天跟他一个班。”
肖楠的确有上过这么早的班,具体是哪天肖妈记不清了,她也没多想,笑得和蔼:
“哦哦,但他不在家嘞,昨天就没回来了!”
白辞也走了过来,和朝岁对视了一眼。
朝岁没继续问,把早餐递了过去,说:
“这样啊,那这几个包子可别浪费了,阿姨您拿去吃吧。”
肖妈不好意思接,推脱了几次,最后抵不过朝岁的热情还是收下了,嘴里夸着:“真是个好孩子。”
朝岁这才顺势问道:“阿姨,您看肖楠这班总不能不上吧,您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果然如朝岁所想,肖楠怕妈妈担心昨天晚上就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她了。
“他在李老板那儿呢。”
朝岁和白辞又对视一眼。
李老板还能是谁?
不就是隔壁区那条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