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年识人过目不忘,舞池里蹲着的那群人里有两个眼熟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尤景泽的人。
如果说这么多年除了林祁南和程十一与他相识最久,那尤景泽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三了。
他与尤景泽是大学同窗——说是同窗,其实也不大熟,只能算是尤景泽知道他,他也仅仅只是听过尤景泽这个名字罢了。
当时沈暮年虽然生人勿近,却也是学校里有名的学神,年年专业第一,但凡是他参加的比赛,冠军基本就稳了。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尤景泽正好每次都能被他压在底下。
后来沈暮年逐渐接手沈明严的公司,行业巨头唯一的对手正好就是尤景泽。
多次和尤景泽发生生意冲突后,沈暮年也就记住了这个对他而言其实根本不必在意的人。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蓄意为之,惯常不与人接触的沈暮年倒还见过尤景泽几面。
有几个帮他提行李的,其中之二就是舞池底下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
要说这纯属是个巧合,沈暮年肯定是不会信的。
他虽然不多懂人情世故,但也清楚尤景泽的为人。
这家伙能找上朝岁,想必是下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不知道他是不是针对自己来的。
沈暮年抬头看了眼朝岁,他正和白辞手舞足蹈地吹着牛逼。
考虑了两秒,沈暮年决定还是先不要打扰他的好心情了,这件事等自己查清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杨姐抽完烟,冷静了许多,但看着店里一片狼藉,手指还是忍不住在发抖。
她指了指死胖子,言简意赅地问:“说吧,你打算用什么抵债?”
这特么不让他们赶紧赔钱,杨清就是傻子了。
王元德还真的低头认真算了算自己的家产,最后干脆白眼一翻: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杨清气得半死:“你,你……”
然后发话:“朝岁,听到了没,给老娘拿把刀过来!”
朝岁闻言掏出怀里的瑞士军刀递了过去,笑嘻嘻道:“姐,下手轻点,这死胖子爱叫唤,小心把隔壁邻居都喊来了。”
杨清这时候简直气昏头了,哪里还管什么轻重,撇出刀片就想给死胖子捅上几刀。
王元德吓得脸都白了,着急忙慌往后躲,可惜被绑住了手,支撑不住重心,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狼狈得很。
没后路了,他连忙求饶:“姑奶奶,我真没什么钱了,手里还有万把块存款,您看着拿吧?”
杨清当了这么多年老板,心里清楚这些客户的底细,听死胖子在这里空口说白话,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呸,你踏马在老娘这里花的钱都不止几万了,想骗我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她就要把军刀往某个部位捅去,王元德吓得咿呀乱叫,眼珠一翻,人昏过去了,朝岁连忙出手拦住杨清,劝说“这要是真下去了,你也就进去了”。
杨清被气得不轻,泄愤似的踹了死胖子一脚。
踹完后她拢了拢波浪似的乌黑卷发,跺了跺脚,很快恢复到富贵美人花的形象,就好像刚才什么粗鲁的行为都没做过一样。
罪魁祸首软弱地晕过去了,找那些喽啰算账意义也不大。
朝岁在旁劝说:“姐,要我看,待会儿等死胖子醒了,敲他一笔狠的,再把这些狗东西扔进局子,再好不过了。”
白辞比了比大拇指,唇语:坑人还是你在行。
杨清盘算了一下也觉得合适,拍了拍朝岁的后背,很看好他似的:“干得不错,准备准备升官吧。”
朝岁有些惊喜,嘿嘿一笑:“这还要准备?随时都能走马上任!”
白辞想说真有你的,这时候成语张口就来。
杨清乐了:“行啊,夜店经理给你,你当不当?”
朝岁挑眉:“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