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春杏已经打开了食盒的盖子,然后取出了一个高嘴束腰葫芦型的青花酒壶,一个黑酒坛,然后又拿出了四个小酒蛊,放下后,又端出了一个盘子,一边往桌上放,一边说道:“这酒是上好的杏花村,这是调牛肉,这是竹笋鸡,这是银耳莲子八宝羹……”
春杏一边端着,一边数着,而看到这里,李桂猛然明白了贾政所说的‘诸事我已安排好了’是什么意思……
食盒里共四菜一汤,端出象征着‘年年有余’的清蒸鲤鱼后,春杏又探着脑袋问道:“大秀才,你听说了吗?”
“什么?”李桂淡淡的问道。
而春杏却把往李桂跟前凑了凑,才小声说道:“我听人说,宝二爷今天脸都绿了!”
贾宝玉的脸为什么绿李桂心知肚明,但李桂更知道他不能因为为别人的脸色而活着,也不能因别人的脸色而改变活着的方向,任何人都不能。
但这样气血的话李桂不会说出来,说不如做,李桂在心理上已经过了‘说’的年龄。因此对于春杏这句话他只是轻轻一笑。
而李桂虽然轻轻一笑,春杏却有些紧张,抿了抿嘴唇说道:“那你还讲故事吗?”
李桂估计这句话才是春杏讲话的重点!“这拐弯抹角的!”心里嘀咕着,李桂笑了笑,模棱两可的说道:“以后再说吧!”
他只能模棱两可,因为他清楚在讲故事这件事上,即使他不想讲,但他说了不一定算,比如如果贾母让他讲他就不能拒绝,当然王夫人、邢夫人等也可以,只要年龄、辈分比他高,这是封建法则!
而李桂话音刚落,‘咳咳’院外就传来了两道咳嗦声,李桂扭头一看,只见赖大、周瑞、林之孝三个正鱼贯而来,赖大一脸干瘦,头戴暗褐色员外巾,身穿暗褐飞蝠绸袍;周瑞和林之孝则是青巾轻袍。
“几位伯伯怎么来了,快坐。”
李桂一边说着,一边迎了上去,抱拳行礼。
他们三个都是荣国府有头有脸的管事,以前就与李贵的父亲有交情往来,而且赖尚荣还是官身,所以李桂在他们面前不能以身份分上下,只能称他们为伯父,而实际上李桂也没想摆那个谱。
而赖大闻言,一边拱手,一边笑道:“恭喜、恭喜,恭喜贤侄高中,没想到李忠竟由此佳儿,你父泉下有知,也当欣慰,些许心意,莫要嫌少。”
说着赖大从袖中抽出一封银子。
“是呀,李忠泉下有知,定然欣慰。”
“是呀,如此佳儿,我那逆子要是有贤侄一半的学问,我也欣慰了。”
说着周瑞和林之孝也分别从袖中抽出了包好的银子。
“这个,让三位伯伯破费了,来来,正好刚上来的酒菜,三位伯伯若不嫌弃,请小饮几杯。”
李桂没有客气,全部收下,这不仅仅是因为拒收不给人面子,而是因为这事人情往来,以前这三位家里有事李忠定然也给了银子,现在李桂只当是收回。
而赖大三个与李桂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又值节日,小饮了三杯,圆了场面,便告辞而去了。
这其间春杏在一旁呆若木鸡,直到三人离去,她才喘了口气,对李桂说了句我回去了,然后匆匆而去。
而春杏刚离开院外又响起了脚步声,李桂扭头一看却是贾喜、贾善……然后是王荣、赵若华等,来人不绝,直到月上柳梢。
而送走了这么多人,也饮了很多的酒,李桂也晕沉沉的了。
不过即使脑袋晕沉,李桂也明白之所以来这么多人,并不紧紧是他中榜的缘故,他清楚一个秀才在荣国府的高管眼里并不算什么,来这么多人,关键还是因为荣国府,或者说贾政对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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