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听得出是苏折的脚步声,便对沈娴道:“是大人回来了。”
由于崔氏正抱着孩子喂奶,不太方便起身去开门,便只好由沈娴下床去。
沈娴气闷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压低声音便道:“你胆子是不是肥上新天际了翻院爬墙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地敲门!你走都走了,又回来作甚?”
话音儿一落,沈娴便愣了愣。
苏折朝她伸手,掌心里躺着一支极其精致的竹笛。
他眼里浸着光,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声说:“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
沈娴伸手拿了过来,上面还夹杂着苏折身上幽幽的沉香气息,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明明只有手掌那般长,上面却能雕刻出繁而美丽的花纹。
“送我的?”
苏折一半轮廓亮在光里,一半轮廓暗在夜中,深深浅浅,他低头看着她道:“等下次见面,再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还不等沈娴催着他走,他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折知道,在她门前停留,多一刻都不合适。该走的时候,他便走得潇洒而干脆。
眨眼间,沈娴便已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再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竹笛,仿佛苏折没敲响过她的门,而是这竹笛自己长了翅膀飞到她手上的。
崔氏喂饱了小腿,沈娴便让她回房去休息。
沈娴和小腿一起躺回床上,小腿睡得安详,只是她却再难有睡意。
她手里拈着竹笛,透过光细细端详着,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发现这小东西竟比苏折捡回来给他的飞镖还要趁手。
眼下飞镖就放在床边,她对它一点兴趣都没有。
沈娴把竹笛放到鼻尖闻了闻,上面依稀还残留着苏折的气息。
她眯了眯眼,嘴角含着一抹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浅淡笑意。
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其实她很感激,这段时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有苏折的到来。
苏折抱着她的时候,她感到很温暖。
他身上有一种可以给她依靠的坚定的感觉。
那个怀抱,虽然没有女人停留,但是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吧。
沈娴不确定,若是时日一久,万一上瘾了怎么办。
苏折这个人,十句话有五句都不靠谱儿,沈娴觉得不管他说什么,都不可以太当真。不然一定会被他牵着鼻子笑话的。
除去这一点,其余的,他都挺好。
既然大家都是不怎么认真的人,当做朋友一起玩玩闹闹、挥霍时光,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抱着这样的心态,沈娴一时倒真有点期待,下次和苏折见面的光景。
沈娴接下来心情都很不错,因而身体也恢复良好。
产后十天,她便在院里舒筋活骨做适当的锻炼。
玉砚在旁絮絮叨叨:“公主,产后是要休息一个月的,这才半个月不到……”
“迂腐,一个月憋都憋出病来了,像这样出来透透气,反而对身体好。”沈娴叉腰站在树荫下,仰头深呼吸,看着秋阳在树下洒了一地碎金。
崔氏道:“玉砚,难得公主有这精气神儿,便由着公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