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怒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今个不回去是吧!你孤家寡人的不在意,可我还有一家子呢,小腿和玉砚、二娘都等着我,今晚我必须回去!一会儿到了人家村里,看看有没有车借用一下,赶着回城兴许还来得及。”
“二娘和玉砚会照顾好小腿的,你也不放心?”
“我坚决不放心!”
“比起这个,你是更不放心秦如凉追究你彻夜未归,还是更不放心和我在外过夜?”
沈娴一噎,道:“我和秦如凉各过各的,他有什么资格追究我?”
苏折笑了笑:“那就是不放心和我在外过夜了。”
沈娴一阵懊恼:“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会转移重点?”
苏折缓缓道:“我之前说城外有个木匠师傅,改天带你来瞧瞧。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答应了我的。”
沈娴一愣:“你说教你雕刻的木匠师傅就住在这村湾里?”
进了村湾,听得几声从村头传来的犬吠,鸡鸭归巢,还有主人家站在屋檐下长声吆喝。
苏折叩响了一家院门。
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婶子。
看样子与苏折很是熟悉,见得苏折来,连忙请他和沈娴进去。
沈娴甫一进院子,随处可见精美雕刻的花纹。是那位年迈的木匠师傅闲不下来,每日都拿来练手。
老婶子说,雕刻是木匠师傅一生所爱,徒弟收过不少,却没有一个能像苏折这样坚持而又有造诣的,因而很得木匠师傅的喜爱。
老婶子知道沈娴的情况后,便领她到房中换一身干净的布衣。
沈娴换好布衣盘好头发从后面走出来,老婶子便一直盯着她看,欣慰地连连点头赞叹:“真是个好孩子!”
随后沈娴便在院里东摸摸西瞅瞅,十分好奇。
苏折和木匠师傅在堂上说着话。
木匠师傅看了看院子里的沈娴,花白胡子微微抖动着,道:“前些年你愿意跟我学这手艺,说是要雕礼物送人,便是要送给那孩子?”
苏折以晚辈的身份谦和地端坐在坐团上,看着木匠师傅手里雕着的木雕,道:“让师傅笑话了。”
“我记得当年你刚学的时候,刻的第一样东西是个人偶,送出去了吗?”
苏折低低笑了笑,眼里有些涩然,道:“那时学艺不精,刻得不好,后来她又还给我了。”
“现在你刻得很好了,你便多刻几个,送给她,哄她开心。”木匠师傅笑呵呵道。
苏折侧头看向院中,视线锁住那抹身影,点头道:“我会的。”
倘若世间美景能入木,他一定把最好的刻出来送到她面前。不为别的,能换得她笑颜便好。
沈娴扭头朝堂上看去,恰好与苏折的视线碰个正着。堂中光线较暗,他的眼神黑得发亮,如星子。
她总觉得奇奇怪怪的,感觉好似那老师傅和苏折在背后说她坏话一样。
说来苏折与他们是颇有渊源的。
这是后来沈娴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时才得知。
多年前苏折被人追杀,昏死在野外,幸得这对老夫妻救起,才存活一命。养伤期间,他便跟师傅学起了雕刻,一晃多年已过,他所学未曾懈怠。
吃过晚饭后,堂上点着油灯,沈娴兴致勃勃地看木匠老师傅雕了一会儿花样,又认真学了两手。
师傅手中的刻刀似有生命一般,不一会儿就雕出一个小动物,栩栩如生。
沈娴亦拿着刻刀有模有样地比划了几下,结果削得浑不像样。
老婶子好几次对木匠师傅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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