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面色平常,道:“方才去了隔壁,回谢隔壁的老爷。”
“隔壁的老爷不知是何许人也?”她柔声道,“妾来了许多日,也不见隔壁有人进出过。”
苏折从她身边走过,“隔壁老爷是行商的,一年也回不了几次。这次恰巧碰上了。你不妨将今夜之事也上奏给皇上。”
身后姬妾福了福礼,道:“是妾多嘴了。”
她虽敏感多疑,却也不想惹得苏折讨厌。她和另一名姬妾是一同进这府门来的,如若苏折讨厌她,便相对于更亲近另一个一些。
虽然这两个女人都有皇命在身,可也免不了暗中较量。
毕竟苏折才貌双绝,能做他的姬妾得他的宠爱,这两个女人定然会不留余力。
这半月来,依照皇帝之命,她们对苏折的生活行踪一日一报。
皇帝正愁找不到苏折把柄,而这次的事件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让他安插两个眼线在苏折身边。
可结果难免让皇帝感到失望。
因为每日送来的传信,几乎没有任何新奇的地方。
苏折每日按时上朝,按时去太学院教学,出宫以后便回家,回家以后便吃饭、看书、练字,没有任何应酬,也没有任何额外活动。
这个人简直就是固守死板。
后来皇帝懒得再看他每日一模一样的生活行踪,便让姬妾由一日一传改为了几日一传,后来又改为有意外出格之事再传。
可一直以来,两个姬妾都没发现任何意外出格之事,更没发现他有去见什么见不得的人。
从宅子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元宵节上的灯会,只剩下些稀稀疏疏摇曳着的灯。
沈娴寂寥地走在长街上,微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连青舟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她忽然不悲不喜道:“你跟着我作甚。”
“老师让我送你回去。”
以前苏折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的时候,也会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直到亲眼看着她进将军府的大门为止。
连青舟道:“沈娴,老师有很多话不能与你明说,也有很多事不能和你做,但他这样一定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谁稀罕。”沈娴背影一顿,“往后在我面前,就不要再提起他了吧,我不喜。”
连青舟突然道:“比起他瞒着你,你更接受不了他身边有了其他女人吧。”
沈娴不加理会。
“因为你接受不了,所以会有这么大反应,所以会如此生气。”连青舟清晰无误道,“你比你自己想象中更在意他。”
沈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目色乍寒。
连青舟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很冷静。你再提他,就不要怪我跟你翻脸。”
“好了,当我没说。”
回到将军府以后,沈娴倒头就睡,两天没说一句话。
等她睡饱了起来,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着。
只不过这两天里可把玉砚和崔氏吓坏了。
玉砚哭巴巴地道:“公主,你到底怎么了啊,自从去和贺家二公子吃酒回来,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沈娴往书桌上铺上画纸,捏了捏玉砚的圆脸,道:“谁还没有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呢,只不过公主我就比较想得开,日子还得继续过,我儿子也得继续养,不然将来喝西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