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手指收紧成拳头,指尖用力掐着掌心。她深吸两口气,若无其事道:“不,我挺害怕老鼠的。”
贺悠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上回苏折也只是抓了几只老鼠,而眼下被淹死的是这么多老鼠,贺悠心想,这两件事应该不太可能会相关的。
后来死老鼠的事被瞒了下来,不得往外透露,以免引起百姓恐慌。
随后便是着手清理水源,在这期间,城守下令所有百姓都不能直接饮用襄河里的河水。
襄河有自净能力,没几天那股异味就散了。沈娴又让城守往上开了开闸门,让河水匆匆流走。
只要水是前赴后继鲜活的,很快就能被净化。
同时城守也带人随时沿河查看襄河的状况,看看还有没有死老鼠被冲到了下游来。
索性后来都没再有。
城里的瘟疫是鼠疫,这个已经基本确定了。
沈娴又忙着召集城里所有大夫,配制治疗鼠疫的药。
这药也需要多次配试才能找到最好的疗效。
令人欣慰的是,后来城里因瘟疫而死的人已经大大减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沈娴忙得不可开交,不愿意去休息。她面无表情,琉璃般的眼神里看似没有任何情绪,却仿佛蕴含着万般情绪。
沈娴没忘记给秦如凉端药来,这是新熬制的药,比之前的效果要好,却又不能彻底地治疗瘟疫。
苏折道:“交给我来吧。”
遂沈娴在门口止步,安静地看着苏折把药端进去给秦如凉喝。
等给秦如凉吃下药后,沈娴声音有些发哑道:“苏折,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好。”
沈娴在廊上站了一会儿,回头便看见苏折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得出他也很累,他在尽力保住秦如凉的命,不让他在这段时间里疫情恶化,不然即便是找到了药,也可能救不回来。
沈娴动了动喉,有些话没法在这个时候问出口,只道:“我找到了原因,城外河里漂浮着大量的被淹死的老鼠,城里蔓延的瘟疫,是鼠疫。”
她定定看着苏折的脸,留意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她想从中发现点什么,却又害怕发现什么。
只是苏折的反应和她预想中的一样,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约莫这世上极少有一件事能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就是苏折。
他窄了窄眼帘,略一沉吟道:“原来如此,恐怕因为下雨太猛淹了哪个鼠洞。既然清楚了原因,就好对症下药了。”
沈娴向来相信苏折的话。
从他的话里听不出此事与他有任何关系。
沈娴当然也希望,这和他没有关系。既然现在苏折都这么说了,她强迫自己不去过多地深想。
只是不知她这样控制不去胡思乱想又能控制得了多久。
沈娴点点头,随口道:“所以我便想就药方与你探讨一下。”
苏折问:“可找到了良药?”
沈娴便把她和城里大夫配制的药方说了一遍,因为不能彻底根除疫病,定然还有所改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