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美妾走后,沈娴与秦如凉随意吃了点东西。
秦如凉道:“她说的江南,是指江南的前城守吗?”
“大抵不差。”沈娴道,“若是那城守与京城里没有联络,哪有那么肥的胆子。只没想到,这京城里的人居然是贺放。”
“贺放在任职大理寺少卿之前,是在工部任职的。在江南城守出事以后,他就转到了大理寺。”秦如凉提醒道。
“那难怪,敢情是利用职务之便。等东窗事发了以后,就赶紧挪了窝。”
沈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总有种感觉。好似苏折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他养着这条鱼,只是为了等鱼又肥又大之时,再一举宰之。
只怕不仅仅是贺放,和这件事一并牵扯其中的,说不定还能拉出一帮贪官污吏出来。
从酒楼里出来,时间尚早,沈娴就和秦如凉一起去茶楼里听了会儿说书。
回去的时候,沈娴进池春苑,回头看见秦如凉也跟着进池春苑,便道:“我已经回院子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秦如凉大剌剌从她身旁走过,道:“我就是在回我的院子。”
沈娴:“这是我的院子,你在自个家里还犯路痴了?”
秦如凉站在那一间一直空出来没住的房门前,回头淡淡看了沈娴一眼,道:“哦,我今天才决定要搬过来的。”
“谁允许的?”沈娴眯眼。
“我问过你了,你不吭声我就当是默认了。谁让你总是昏迷不醒,怪我咯。”
“……”
说罢秦如凉就开门进了房间去,留下沈娴一个人站在院里。她觉得这人放着又宽敞又舒适的主院不住,偏偏要来跟她挤这个本就不大点的小院,约摸也是脑子有病。
大楚的言论之风一直算是很自由的。
茶楼酒肆里说书的先生,说的大都是大楚的名人事迹。前阵子沈娴成了人们讨论的主要内容,后来又变成了苏折。现如今又该换个主角儿了。
第二日,茶楼酒肆里说书的内容大变样了,讲起了朝廷里还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现大理寺少卿贺放首当其冲。
很快,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是那贺放贪得无厌,不仅以权谋私,还贪污受贿巨额款项。他与死去的前江南城守沆瀣一气,专门私吞朝廷拨给地方修筑水利用的银两。
江南修筑千里堤坝,为运河上的来往商货船只保驾护航所用,更为黎民百姓洪灾时疏通洪涝旱荒时引水灌溉所用。却没想到,今年入秋时秋涝来袭,结果那看似坚固不摧的千里堤坝顷刻如豆腐渣一样被冲毁。
堤坝一毁,洪水泛滥,导致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灾民成患,更是死伤无数。
当初那堤坝工程就是由工部下放,由前江南城守负责修筑的。现如今再提起这件事来,百姓们愤慨非常。
定是那些贪官污吏枉顾百姓性命,只顾着中饱私囊,才害死那么多的人。
一时京城里是怨声连连。
贺放一心扑在苏折的案子上,一进宫上早朝,就能感觉百官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他后来也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现今京城里讨论他都快论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