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果真生气地看见她房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秦如凉板着脸推门就进去,玉砚也在房里还没睡,回头见得秦如凉进来,带着哭腔道:“驸马爷,你来了,快劝劝公主吧,她又不肯睡觉了。”
秦如凉大刀阔斧地走到里间去,看见沈娴抱着双膝蹲坐在床上,嘴里无意识地咬着指甲,盘算着什么。
秦如凉道:“沈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又抽什么疯?真要我把你打晕?”
沈娴抬头看了看他,道:“前些日养成习惯了,夜猫子的生物钟还没调得过来,不是我不想睡,而是眼下我失眠,睡不着。”
秦如凉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样蹲着睡得着才叫见了鬼,你好好躺下试试。”
“我就是躺下睡不着,所以才蹲着的。”
秦如凉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看他那凶神恶煞的脸色,好像下一刻就恨不得把沈娴敲晕。
然,他刚至床前,沈娴忽然轻声道:“秦如凉,我想见苏折。”
秦如凉身形一滞。
沈娴仰着头看他,眼里流溢着熠熠光辉,道:“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秦如凉明了,她一心想着苏折,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就给着了魔一样,只怕到天亮都无法安眠。
秦如凉低垂眼帘,亦深深地看着她,抿唇道:“在梦里,你也能见到他。”
沈娴摇头,“我不想再在梦里见到他了,我想在真实里见他,一伸手就能够碰得着的那种。”
秦如凉低低道:“沈娴,他现在在大理寺的大牢里。你清醒一点,不要胡闹。”
沈娴勾唇苦涩地笑了笑,下巴抵在膝上,道:“我就是太清醒了,所以才睡不着啊。我知道他现在在大牢里。”
她顿了顿,幽幽又道:“我也知道大理寺的大牢守卫森严,夜里还有牢差当值。我还知道牢差在子时过后、丑时到来之时会换一次班,只要你假扮成牢差去换班,就能偷得半夜时间。”
秦如凉问:“你何时知道这些的?”
沈娴道:“睡不着,所以我看了一遍大理寺的刑法律例和大牢看守条例,是书上告诉我的。”
秦如凉沉声道:“你也知道那里守卫森严,若是被发现了,你考虑了后果没有?”
沈娴道:“我换成当值的牢差,怎么会被发现呢?只需要大理寺卿把我带进大理寺,再把原本后半夜应该当值的牢差换下,等到了天亮再换值时,我再出来,不就没事了么?”
秦如凉沉默。
沈娴又道:“现在贺放的事一出,皇帝势必焦头烂额,还没指派新的主审,正是松懈之际。只有这个时候,我能进去看一看他。秦如凉,我不知道大理寺卿住哪里,我想你带我去。”
她沉吟着低声又道:“那大理寺卿,得了贺相的指点,已然伸了一脚进来。这一次,我若说我有重要事务必与苏折商榷,想他是愿意帮我的。”
“那真是有重要事吗?”
“是啊,我不确定我救他的办法是否可行,如若他有更有效直接的办法,我想听听他的意思。”
今夜若是沈娴不找点事情来做,只怕她又会清醒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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