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沈娴一掌拍桌,愠怒道:“朕是叫他一声老师,可他年纪只比朕大几载,与朕没有分毫血缘关系,朕又不曾昭告天下对他行过拜师之礼,何来与父兄同论!尔等,一定要借题发挥吗?”
“那也是皇上自以为是!整个大楚,乃至夜梁、北夏,都知道皇上现今有这样一位帝师!”
老臣带着文武百官在朝殿上大拜,道:“老臣就是死,也坚决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乱伦、丧德,让人寒心,让民心离散!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收回成命!”
良久,沈娴听见自己的声音幽幽道:“如若朕偏不呢?”
带头的老臣抬起头来,强硬道:“那老臣只有以死明志,到九泉之下向先帝请罪!如果能用老臣的血,因此唤醒皇上,那老臣死也值得!”
“给朕拦住他!”沈娴预感他要干什么,当即就大声道。
结果那帮老臣阻拦不及,又或者说如果这是有效的办法的话,他们也不想阻拦,说话的老臣从地上爬起来,就义无反顾地朝一旁的柱子上撞了去。
幸亏贺悠反应及时,冲过去一把拉住他。
那老臣虽撞在了柱子上,磕破了皮,却也没有一时撞死,不伤要害。
沈娴额心突突跳,起身从台阶走下,面色极为阴沉难看,红着眼咬牙道:“不等朕一个一个把你们这些阻碍朕好事的老东西铲除,你们却先想用死来威胁朕?死了倒好,死了就没人能阻止朕了!不知道朕唯独对他苏折执迷不悟吗,区区一滩血,就能让朕回头?!”
沈娴一字一顿道:“你们给朕听好了,不是苏折明知故犯,是朕倾心于他。天下人要骂就来骂朕,是朕以君王名义迫他就范的!来人,把许大人送太医院!”
说罢,沈娴拂袖转身,带着怒气离去,再道:“还要以死明志的,就继续吧,反正朕也看不见,你们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朕是无神论者,什么向先帝请罪,都是狗屁。”
那位撞柱子的许大人任御史一职,负有监察百官乃至皇上的职责,敢于逆言直谏,为人十分守旧激进。
眼下他额头上的血不断往外冒,感到一阵头晕,很快就被抬到太医院去了。
太医院的太医赶紧给他止血清理。
一帮老臣也不好就此离开,便随同着一起来到太医院,一时间大家一片唉声叹气。
一位老臣唏嘘道:“许大人,你作甚这样想不开,真去撞柱子。”
许大人道:“我本以为这样能够喝住皇上,让她收回那样的心思。现如今这事朝廷里兜着没往外传,要是传出去了,让外面的百姓知道了,才叫真的糟糕。”
“是啊,先前苏折在城墙下那一举动,和皇上的反应,都叫京城里议论了好几天。这师徒悖伦的事,传出去定会让皇上形象大损。”
正在大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商议无果时,六皇子散步似的来到了太医院。
一进太医院,看见这一帮老臣,形容无害道:“诸位大人在太医院议事啊?”
老臣们不冷不热地尊称他一声:“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