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清醒,大概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低低地咽着问他:“是不是有别人像我这样抱着你,你是不是也像抱着我一样抱过她?以前我们所做过的所有亲密的事,你是不是都和别人做过了?苏折……你是不是再也不属于我了?”
她从苏折怀里抬起头,眼窝里泪痕遍布,她倔强地盯着苏折,又问:“她是不是抚过你的眉眼,她是不是碰过你的衣襟,她是不是吻过你的唇,她是不是像我一样在你怀里哭泣?”
苏折心痛地拭去她的泪痕,道:“沈娴,你醉了么。”
“我没醉。”沈娴迷蒙着双眼,道,“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和她成亲了?你们完成了成亲仪式,你们做了正式夫妻了?你就这么愿意和别人在一起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我,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变强,等我强到所有人都怕我的时候,我定要北夏把你双手奉上归还给我!”
她揪着苏折的衣襟,嘶声问他:“可你为什么就不再等等我!”
这才是她心底里最真实而又痛苦的声音。
她想守得他长安,可最终她还是想亲自守得他长安。人就是这样,生出执念以后是很难再被理智所磨灭的。
所以平日里她只能狠狠压抑自己,把这样的想法掩藏起来,生怕别人察觉。其实是更怕自己动了这样的念头过后,就会变得贪心。
因为她太想要他了,却又太害怕伤害他了。
在那样不可告人的私心里,她一直希望能有那样的一天,等她有足够的能力以后,可以再也不用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再也不用害他受伤。她可以尽自己所能去守护他。
她从来就没放弃过。不然她靠什么坚持到现在的呢?
可是,她发现,还没有等到那一天,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像是弄丢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再也隐忍不了,第一次在苏折的面前彻底崩溃,哭得这样伤心。
肝肠寸断是个什么滋味,大抵苏折是领悟到了,在看到沈娴这样哭的时候。
“你很清醒是不是?”苏折捧着她的脸,道,“如果你很清醒,那你给我仔细听着,明天你若是把我今晚跟你说的话忘了,我绝不饶你。”
苏折抵着她的鼻尖,与她呼吸咫尺,字字清晰入耳,道:“我怎么没在等着你,你又怎知我不希望你可以等着我。我盼着能与你相见,我盼着能有朝一日自由地踏上你大楚的疆土。看见你身边围绕着众多男子,我气糊涂了才说出那样的话,什么瑞王妃,什么夫妻和睦,真若是那样,我还纠缠你做什么。”
“最终还是你能耐,差点被你气死。你就是能让我一边生气,一边后悔。沈娴,我不喜别的女子,更不喜有了心仪的人以后还随随便便另娶之。所以我不曾有什么瑞王妃,我整日独守空房,我更不曾抱过吻过别的人;亦不会允许别人像你一样碰过我的衣襟、摸过我的脸,你听明白了吗?”
沈娴呆呆地看着他,眼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轮廓。
苏折道:“我一直等着,当初是你搅坏了我的婚礼,上京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女子,往后只怕没人再愿意嫁我为妻;为了最后不孤独终老落得那么凄凉,所以我一直等着,等你负起这份责任。你的那些后宫……”
苏折原想等她自己说,只是沈娴良久都没有反应。苏折俯下头去亲她时,她轻声呢喃着:“苏折。”
那一声呢喃,带着淡淡的沙哑和缱绻,倦极累极,却动听至极。
将将碰到她的唇,她双眼一闭,却睡倒在苏折怀里。
苏折将她抱住,叹了一声,道:“算了,反正我要的是你。”
这时安静的周遭才响起一阵欢呼和掌声。大约他们是觉得,今晚见证了一对有情人从各怀心事到重归于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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