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默了默,道:“可你不也是男子么。”
苏折低头看路时,唇畔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带你去聊聊天,你不要想太多。你好像特别怕和我独处一室。”
沈娴面瘫道:“我没有想太多。”
“那你就是单纯的怂?”
“开玩笑,我堂堂女君,怎么会怂!”
苏折点点头,道:“嗯,既然如此,就乖乖跟我走吧。”
沈娴感觉又被这家伙给绕进去了。他紧了紧牵着她的手指,温柔地交缠着她,仿佛给她一种无形的包容,却又不容她轻易逃脱。
沈娴有想过等苏折回来以后,与他把什么都说清楚,但是却没有想过要在这大半夜里去他的房里说清楚。
她连一丝准备都没有。
唇上还残留着一股热辣辣的感觉,她悄然伸手去抚了抚嘴唇,似残留着方才与他缠绵的温度一般,让她心颤。
苏折的院里宫人无事是不得进去的,只在院外听从差遣。
眼下他带着沈娴从容悠然地从宫人们面前走过,宫人垂头侍立。进院时他淡淡道:“去拿点冰和棉布来。”
“是。”
他的院子里十分清静,屋檐下的廊灯温然亮着,院里的光线有些暗淡,却十分柔和。
苏折牵着她走上回廊,轻声细语道:“今晚回来时,听外面的宫人说,你今日来过,在这廊下坐了一下午。”
沈娴无言。
他侧身问她:“可是在等我?”
“我若说不是,你信不信?”
“当然,不太信。”
沈娴飞快地看他一眼,又撇开视线,道:“那你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她感觉这个人骨子里还和以前一样,有点腹黑,有点恶劣,就是想看她窘迫,想看她无所适从。
苏折松开她的手,去推开房门,轻轻道:“当我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时候,知道有人一直等着我,那种感觉,大抵就是归属。自大病醒来,我从来没有这般归心似箭过。”
沈娴有些发怔地站在门口,看着苏折走进去,信手点灯,房中温暖明亮的光四散开来,衬得他身影修长挺拔。
苏折回转身,看向门外迟迟不动的沈娴,有些蛊惑意味地邀请道:“进来坐。”
沈娴依稀可见他房中一角的陈设,在苏折的注视下,一时间竟真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就好像回到了最初始的时候,多年前楚京的那一处清静的院落里,他略有些冷清的房间总给她一种禁忌的感觉。只要她一踏进去,一颗心就会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
她恍惚有种感觉,如今是要把以前经历过的爱恨嗔痴都再重新经历一遍。或许走过的路,是不能够再回头走过,可那种心境却可以重来。
不管重来多少次,她知道自己都会爱着屋子里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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