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皇便风风火火地进去,没注意到宫人的脸色,有些火气,边走边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还没起?!”
进了院里,北夏皇直接走到苏折的房门前,直奔主题地敲门去。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刚要敲门,这手还没落在门扉上,里面就跟有感应似的,倏地房门应声而开了。
沈娴也万万没想到,她打开房门,正好与门前的人撞个正着。
而这人还不是别个,正是北夏皇。院里还有几位随身伺候的宫人。
沈娴和北夏皇两人均是沉默,顿时气氛诡异中透着尴尬。
若是在平时,面对北夏皇时,沈娴一定十分硬气的。可眼下她被北夏皇撞到正巧从苏折房里出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两人昨晚发生了什么。撇开北夏皇的皇帝身份不说,到底他还是苏折的父亲。
因而沈娴便没有平时那样理直气壮。
北夏皇脸上的表情变化精彩纷呈。若是之前阿羡陪他那晚,这两人私底下有个什么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昨晚闹出那么震惊满殿的一幕,毕竟瑞王先强吻后强行把楚君从宫宴殿上带走,两人共度一夜这要是传出去了,人们也只会议论是瑞王非礼楚君吧,这让他北夏的脸面往哪搁?
他以为,这两人怎么都应该顾及一下影响的。但是他大错特错!
北夏皇实在是气不打不处来。他就不该等过了昨晚,到今天早上才来兴师问罪!亏他昨晚还一时心软,想着让这两人能单独地相处一会儿。
但今日都这个时辰了,沈娴才大张旗鼓地从苏折房里出来!这件事还怎么兜得住?
于是北夏皇看了看沈娴,又看了看里面靠在床头不及起身的苏折,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想都不想便对沈娴问了一句废话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让沈娴怎么回答?她该回答在这里睡了一觉?
只是还不等她回答,里头的苏折便疏懒地代她回答了:“除了我,她在这里还能干什么。”
北夏皇:“……”
沈娴抽了抽嘴角,在旁默默汗颜。苏折幽默起来的时候……还真幽默哈……
北夏皇劈头盖脸骂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话要点脸!”
苏折道:“同为男人,难道你不与人过夜?你没有需求?”
北夏皇十分恼怒:“你要找人过夜,我北夏女子千千万,随便你挑!你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掳了去,她是楚君,你让天下人怎么看!”
苏折随意搭在床沿的手微垂,手指修长洁白,沈娴注意到他似乎若有若无朝自己拨动着手指。
沈娴眨了眨眼,继而意识过来,他是要让自己趁北夏皇跟他吵架不备时悄悄离开?
诚然,这父子俩吵架,是没她什么事的。她明白,苏折这是在帮她分散注意力。
沈娴打算默默退场,要出房门之际,听得苏折与北夏皇淡淡道:“我就喜欢与她过夜,如何?”
以前苏折从不对旁人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不能够承认,或许是不必要承认。可而今听他从口中说出来,才惊觉竟如此有杀伤力。
沈娴顿时腿上又阵阵发软,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结果还没走两步呢,北夏皇就喝道:“站住!”北夏皇早就发现她要准备开溜了,冷飕飕地看着她,“话还没说完,你上哪儿去?”
沈娴回过头来,见不得这老头凶神恶煞的老脸,大概又有苏折给她撑腰,她也就摆上一脸无赖样,随口就回道:“什么话没说完?你想怎么着?是你们瑞王先对朕耍流氓,吃亏的是朕,朕回去要揭发他的流氓行径、奸恶嘴脸,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有这么个混蛋儿子!”
苏折在屋里闷闷笑了两声,应道:“对,回去揭发我。做人不能吃干抹净还不负责。”
北夏皇气得脑壳痛,他明明是在很生气很严肃地说这件事,为什么到了这两人这里,就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
北夏皇瞪着沈娴,这女人又是阿羡的娘,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欺负她,除非他不想要孙子了;
北夏皇正不知该怎么发难时,苏折便施施然又道:“让她回去。她肚子里不定留了我的种,你若是让她受半点气,来日第二个孙子出世,照样不认你。”
沈娴抬眼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太明媚,衬得那屋里光线明暗不定。她依稀见得苏折的身影下了床,背对着她,长衣披身,清清淡淡,十分优雅。
她眯着眼有些恍然,但整颗心都被他装满,感到极为踏实。她能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被他呵护着,保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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