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压着哭音,道:“六皇子殿下放心,我不会把你的隐疾说出去的。你还追着我干什么?”
夜徇说:“我要走了。”
茯苓一愣,泪眼婆娑地把他看着。
他又道:“我要回夜梁去了。”
茯苓就笑了起来,道:“那还真是好,我祝六皇子一路顺风。”笑着笑着她就哭了,手捂着眼,哭得十分伤心,“你走了是好,你走了一身轻松,可我呢?不管我有没有把你的事说出去,我这辈子都已经嫁不出去了……”
夜徇近前去,捏着袖子替她擦眼泪,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看到女人这样子哭,会心软到一塌糊涂。他道:“既然嫁不出去那就别嫁了呗,跟我回夜梁,我养着你一辈子就是。”
茯苓哭得越发的凶,“我才不要去夜梁,我是大楚人,我的爷爷,我的爹娘,他们全部在大楚。我才不会跟你走……”
她呜咽着说,“你是夜梁的皇子,你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我算什么?我才不想要一个跟很多女人揪扯不清的人在一起。”
夜徇皱眉道:“谁告诉你我有很多女人的,我看起来是那么滥情的人吗?来大楚的这些年,我可一个女人都没碰过,”说着抿了抿唇,又补充,“除了你。”
“难道你回去以后会没有三妻四妾吗?我无才无德无貌,也没有很好的家世背景,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不会跟你去夜梁的。”
茯苓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更清楚夜徇是什么身份。她虽天真,却还不至于这么不谙世事。
她跟着夜徇去夜梁,只会叫人瞧不起,只会受委屈。到时候她甚至连找到一个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
夜徇一直认为他临走前应该来问问茯苓的意见,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带她回夜梁。他不会强迫她,是去是留由她自己决定。
那时候估计他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心里也一直想着,她应该是很愿意随自己走的。
可眼下,真真切切地听到茯苓拒绝他了,夜徇才觉得,让她自己做决定,真的是挺窝火的。他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去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捞起塞进回夜梁的马车里。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怕会像上次那样,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弄疼了,弄哭了。
夜徇道:“你们楚君都可以空着后宫一生只要一个男人,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皇子,为什么不能一生只要一个女人?”
茯苓没听他的,许是情绪太激动,她撇开他捂着嘴便弯腰躲到一边去干呕。
等她呕完,红着眼睛回头来,看见夜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茯苓有些慌,扭头就走,胡乱道:“我只不过是这两天吃坏了东西……你快走吧,我、我要回家了……”
没想到夜徇追上来,拽着她就往另一个方向走,道:“吃坏了东西么,那就去药铺让大夫看看,到底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茯苓一个劲地挣扎,“我不去!我不要去!”
夜徇手劲儿十足,“由不得你。”
茯苓气极,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也没能使得他松手。她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还没嫁人,你这样会让我活不下去的!”
到后来,她气势渐弱,跟在他身后哀求着,“求求你别管我了好不好?你不是要走吗,你快走啊,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