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平时经常这样在御书房里度过时光。
有父子俩在,沈娴也不觉得桌上的这么多政务难熬。
苏羡心里兜着事儿,手里拿着笔写写停停,终于抬起头小声问苏折:“勤劳能干不是美德吗,娘为何要说你不正经?”
苏折看了他一眼,道:“同一个词分不同的语境,意思也就不同。比如别人叫你笨蛋时,说明你可能真的笨,但你娘叫你笨蛋时,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爱?”
苏羡想了想,似懂非懂,道:“娘叫我笨蛋我能接受,别人叫我笨蛋恕我无法接受。我笨不笨关别人何事,又不是别人生的。”
苏折挑了挑眉,道:“再比如,别人说我混蛋时,可能真是我很混蛋,但你娘说我混蛋时,是对我无可自拔。”
沈娴听着那父子俩窃窃私语,偶尔听清个只言片语,不由顿下笔,嘴角抽了又抽。
苏羡大概明白了,道:“所以我理解的勤劳能干和爹说的勤劳能干不是一个意思?这还是不能解释娘为什么说你不正经。”
对待学问,苏羡一度非常执着。
苏折闲时也喜欢给他答疑解惑。
苏折摩挲着下巴道:“可能是你娘喜欢不正经的?”
这话被沈娴听个清清楚楚,终于忍无可忍,扬手就把手里的墨笔朝苏折抛掷了过去。
眼看着要沾到他脸上染他个一脸墨,只见他身量略略朝后一仰,轻巧地躲过不说,还顺手就稳稳地擒住了那支飞来的笔。
只不过笔锋的墨却冷不防溅在了苏羡的作业本上。
苏折看了沈娴一眼,嘴角噙着笑,有些六畜无害又有些坏,手指一挑就将墨笔调了个头,随手几笔往那墨迹上一撇,竟也撇出几枝墨竹来,闲情逸致间又极富神韵。
苏羡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爹化腐朽为神奇了,但也依然看得愣愣的。
苏折指下笔锋游走,嘴上似笑非笑道:“阿羡,继续做作业,不然你娘打你。”
苏羡:“我怎么觉得娘想打你。”
苏折道:“跟我是打情骂俏,跟你就未必是了。”
苏羡继续专心地温故知新。到最后他也没能明白他爹的勤劳能干与自己所理解的勤劳能干有什么不一样。
正想着这些,来羡所坐台阶的正前方,由远及近地闪烁着灯火。
宫人正一路掌灯而来,小荷定睛一看,不由喜上眉梢,道:“殿下,女君和皇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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