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沈娴狠了狠心,还是决定起身早朝。
眼下她坐在朝殿的龙椅上,眯着眼儿,看着朝殿外朝霞隐隐有破云而出的架势,心想,要不就是她老了,要不就是昨晚宿醉的劲头太大了。
可是,她老吗?
虽说儿子是这么大了吧,但这里的女子早婚早育啊,她而今连三十岁都还没有。
二十几岁的年龄,放在她那个时代明明是芳华正茂好不好。
到了时辰,随着宫人长唱一声“升朝——”,外边的文武百官照官位品阶鱼贯而入。
进朝殿整齐见礼过后,还没开始议事,站在前排的官员们就率先闻到了女君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酒气。
再见女君状态,简直与昨日是云泥之别。
倘若昨日她是打了鸡血,那今日她就活像是被人放了血一样。
官员问:“女君这是清早喝酒了?”
沈娴道:“谁清早会喝酒?”
另有官员恍然道:“那看来是昨日喝酒了。”
然后朝臣们就议论开了。
这个说:“女君正值英年,可千万保重龙体。
这酗酒伤身,实在不利于龙体康健。”
那个说:“正是,所谓小酌怡情,酗酒就如饮砒霜。
纵使与皇夫有此雅兴,也应有所节制才是。”
还有官员说:“女君陛下,这酒色最是误人,女君当及时清醒。”
“皇夫身为六宫之主,不仅要侍奉女君,更应该时时劝诫警醒女君做一位贤能的明君,而不是如此纵容,皇夫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美色惑君,又纵欲无度,这与祸国殃民又有何异?”
沈娴淡定地坐在龙椅上:“?
?
?”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说到苏折头上了?
是不是今天不宜升朝,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朝臣们正讨论得激烈,这时朝殿外面的太监冷不防尖尖地咳嗽了一声。
朝臣们不由回过头去看,然后整个朝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方才他们不是还义正言辞地弹劾皇夫做得不对,眼下皇夫可不就在朝殿外嘛。
他着一身黑色常服,雪白的中衣给黑色衣襟镀了一层白边,交叠得十分整洁。
那衣角和襟袖上暗纹交织,整个人立在朝殿外的霞光里,端的是风华绝伦、举世无双。
苏折没进朝殿,只是站在外面等。
等女君下朝后接她回去。
而后朝殿上严厉申斥皇夫的这一话题就自觉地略过去了。
也不是每次早朝都有重大的国事要商议,很多时候都是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日一是沈娴状态不好,二是苏折就在朝殿外,所以这次的早朝显得无比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拉,一些事议完后该散的就赶紧散了。
朝臣们麻溜地出了朝殿,纷纷向苏折揖了一礼,苏折淡淡颔首致意。
等到朝殿上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殿首的沈娴一个,苏折方才抬脚踏入朝殿。
以往早朝毕后,沈娴都是第一个起身离场的,没想到今日她竟然坐到了最后。
就算苏折不来,她也得让百官先走,不然让百官看见她走路都打晃的样子就更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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