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道:“就像你这样?”
北夏皇道:“你也别跟朕逞口舌之快,是人就都有那一天。现在风华绝代有什么用,还不是迟早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
“你要知道,等你老成根枯竹了,那才是人家的春天。到时候冒出满地又水又嫩的新笋,个个又好看又可口,你算老几?”
沈娴心想,有时候苏折的口才某些程度上也可能是遗传。
这当爹的说儿子有说得这样狠的吗?
不过沈娴也别想置身事外,说着北夏皇眼风往她这里一扫,又道:“她现在是看中你的才你的貌,看你年轻看你赏心悦目,等将来你变得又老又讨厌,说不定还是那满地冒出来的新笋更喜人些。
“毕竟是一国之君,什么可能没有,喜新厌旧更是人之常情。朕现在看你这根竹子正值葱郁,趁时候多结几个种,来年这片竹林里冒出来的笋子就都是你子孙后代,外面那些野笋就是再尖的脑袋又哪有机会进你家的林子?”
苏折不置可否,苏羡若有所思。
沈娴:“……”
沈娴道:“北夏皇就是再不相信我,也该对苏折有点信心。”
北夏皇道:“他还给召过夜梁皇子进后宫,一个自己都能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还能指望朕对他多有信心?”
沈娴抽了抽嘴角道:“不知道什么原因会使皇上有这样的担忧,但皇上说的那等情况还不会发生。否则苏折不在的那两年,我若是能找到他的替代说不定早找了。正是因为他无可替代,今时今日我才会坐在这里。”
北夏皇道:“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是虚的,唯有结的果实才是实实在在的。”
沈娴道:“诚然,最初吸引我的可能确实是他的才他的貌他的赏心悦目,到现在我也仍受他吸引,可就算以后他江郎才尽、年老色衰,一切归零,我相信我还是受他吸引,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苏折。”
北夏皇顿了顿。
沈娴垂眸看着桌边苏折的手,没看他,又道:“他的本事可不止于才貌,他的本事就是能让我就算在满林青竹满地新笋面前,也始终只能看见他独一枝。
“还有,等他头发白了牙齿松了的时候,我也是个老太太了,喜新厌旧不动了,所以皇上不必过于忧虑。”
她没抬头也就看不见他神情,只看得见他眼前这只手,修长的指节微微蜷曲着。
可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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