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噜!”
那蒙戈海盗的手臂,是足有黄泉的五根那般粗。可纵使他双手一齐猛然使劲,也还是掰不开黄泉的手。
“你罪孽深重,速速成鬼去罢……”只见黄泉一咬牙,咔哒一扭!这蒙戈海盗的脖子便是一歪,如稀粥烂泥般瘫倒在地。
黄泉望着自己的双手,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从前要杀一个蒙戈海盗,必须动用“寸拳”才行。而到达“行者”的境界后,是只需随手一卸。这就好比是一个孩子需要使尽全力才能劈柴,而一个成人则老练轻松得多。
他嘴角微扬,捏紧拳头,骨头咯咯作响。如今,他有自信现在能打出千斤力量!
“娘!”
黄泉正自惊叹修灵者强横的实力,殊不知小南早已嚎啕大哭,扑在母亲怀中。
“小南……”褐发女人死尸般憔悴的脸孔重现生气,眸中也颤动起了冉冉的眼波。她,似是有千言万语难以开口……
“大娘,我得进窑洞去救人,请您看好这些孩子们!”“嗯,你、你多加小心……”
黄泉,已无心再言。他的心,早就系在了阿瑶的身上。只见他拜托完褐发女子后,也不听后者还嘱咐了些什么?只三步并两步,如同发了疯的蛮牛那般冲进了窑洞……
窑洞是昏暗少光的。
里头本有挂壁火把照亮甬道,可经过方才激流的冲刷,大部分是已落水熄灭。
黄泉抄起一根还炀着的火把,脚下加劲,涉水往里疾走。没走多久,里面的空间就开阔了起来。开阔的空间,本应该让空气清新一些的……可如今,他的鼻腔内却愈加充斥起蒙戈人身上独有的恶臭。
‘这里,应该是主矿洞罢?’迎面是个分成了好几层的大矿洞,每层的矿洞都被焊上了铁栏,做成牢房隔间。这三年里,黄泉从没有机会独自摸索到这儿过,他眯起眼睛向上瞧……二层、三层,里面被关押的似乎全是乌山村的女人!
这些女人,都趴在牢笼前往同一个方向张望。但令人费解的是:她们并没有望向黄泉这里,而是……这矿洞的更深之处。
……
矿洞地牢的深处,水流逐渐平缓了下来。
一些蒙戈人的尸体慢慢浮起,大多手足脱臼、胸骨迸裂。而牢房内的铁栏、铁链和刑具也似是被奇凶猛的大水冲弯扯断,扭曲变形。
“你,你是谁?居然胆敢擅闯咱们蒙戈人的地牢?!”
“快说!否则老子就剁下你的脑袋,泡在酒里当药引!”
只见,十来个凶神恶煞的蒙戈壮汉正围拢着一位女子,口中骂骂咧咧,手里刀斧嚯嚯。可这女子……却淡然地像是庙里供着的仙女一般,冷而威仪。她,正是阿瑶。
阿瑶都不想和这些畜生淫棍们多费口舌,只见她右手比出诀法,轻轻一挥——她足下的水波便即飒飒扬起,如长鞭一般破空甩去!
刷!第一个讲话的蒙戈人飞出数丈,撞断一根石柱才止住。刷!又是一鞭,第二个讲话的蒙戈人撞歪了道铁栏,脑浆迸裂而死。
蒙戈人虽骁勇善战,可打从娘胎起就从没见几个修灵者,更不说……是如此强横的修行者!故而,他们半晌只你瞧我、我看你,不知谁该带头冲锋?
“臭娘们!看老子活劈了你!”一个不怕死的蒙戈人大喝得声,抡斧劈来!
簌簌!阿瑶正面有道水壁窜起,挡住来势。旋即,她诀法再变,左右又有两道水鞭缠住这蒙戈人的脑袋,并在半空之中活活绞死了他。
“这……这女人不是人,是妖怪啊!”
“蛞蝓大人,蛞蝓大人!您再不出手,小的们都要死在这娘们手里嘞!”
蒙戈人习惯了欺软怕硬、恃强凌弱。如今真遇到了厉害的角色……他们愣是被吓得手软,连武器都纷然跌落水中。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抱起脑袋,朝着个阴暗角落不断地叩首哀求、痛苦嚎叫。
不难看出,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蒙戈人。因为他个头很大,就算他负隅缩着,也比普通的蒙戈人大上一倍。可奇怪的是:他空有大个子,却像个走投无路的战俘,双手紧抱住头,无助地不断战抖。
“老六,老六怕海水……蛞蝓,蛞蝓怕海水!”他那如洪钟般的嗓音,只反复讲着这两句话。就像是一个疯子……不,他就是疯子!
阿瑶身形一晃,眼冒金星。
心中想到:‘我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得速战速决。’
“水灵诀——水莲花!”她双手一变,转换起“丑、乙、辰”三道诀法。旋即,只见其周身劲风作作,并嗡嗡闪烁起了蓝芒!
水里隐约冒起细细水泡……很快越来愈多,越来愈急!
登隆隆——转息之间,一圈激流自阿瑶四周急速喷涌而出,气势汹涌!
宛如一朵莲花,瞬间在矿洞内绽放开来。层叠的波涛如花瓣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过一浪!那十来个蒙戈人哭嚎着、尖叫着,但也丝毫阻止不了他们必死的下场。
十个人,一瞬间干掉九个。还有个奄奄一息,随着水波飘到蛞蝓老六身边。蛞蝓老六……则兀自蜷缩着身子,颤巍巍地讲着疯话:“哥哥要逼我出海……老六不去,老六怕咸的水!哥哥就喊老六是蛞蝓,是鼻涕虫!”
那奄奄一息的蒙戈人还想活,他知道只有‘蛞蝓老六’能救自己。他苦苦哀求道:“蛞……蛞蝓大人,这是淡水,不是海水……它不咸,没味道的!不信,您自个儿尝尝呢?”
“真的吗?”
“千真……千真万确!”
蛞蝓老六用他那巨大的食指沾了沾水,鼓起勇气舔了一口……倏然,他的身子不再颤了!
呵呵……呵呵啊啊啊——!!他笑了,且笑得癫狂、笑得发痴!那洪钟般的笑声,简直能震得人头晕目眩、心头乱麻!
“蛞……蛞蝓大人,您想……您想干嘛?!”
“你骗蛞蝓,你骗老六!”蛞蝓老六捏住了那蒙戈人的脑袋,病态地道,“这水明明是……甜的!”蛞蝓老六眼珠一瞪,催劲一捏——咔擦!那奄奄一息的蒙戈人……便脑浆崩裂而死!
蛞蝓老六逐个吮吸指尖,将血浆舔了个干净。随后,他又癫狂地疯笑,笑到整个身子都不住地抽搐晃动,“甜的,腥的……味道不错哟?蛞蝓、蛞蝓我最喜欢甜味的女人喇……嘻嘻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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