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凛依旧冰冷,道:“无妨。”
北风一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中,楚盈香也乘伞滑翔而来。
她撩足下伞,柔声道:“常言‘北冥神剑,主仆双绝’。今日有缘再见,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呐!”北冥凛闻之仰面不语,眸色也未有触动与变化……
嘎嘎!
言谈间,又有大波‘冰雪异兽’涌来!
白发老者挑剑杀敌一片,边笑道:“客气客气,倒是老朽此生还能一睹‘楚右使’的霞姿月韵、花容玉貌,才是眼福不浅啊!”
楚盈香宝伞边杀,边又恭维道:“素闻北冥世家的家臣——白发老冯的‘一字银剑’快若闪电、有万夫莫敌之勇,看来也真是名不虚传呐!”
白发老冯“哈哈”一笑,道:“老朽只是跟久了北冥老爷,有幸偷学了几招皮毛剑诀,哪成得了什么气候?”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看似是阿谀奉承。
可实则是暗中较劲,毕竟两者都是各为其主的‘家中重臣’。
他们越杀越勇,是快剑宝伞、各显神通,转眼间……已将这大波的‘冰雪毛怪’暂时杀退。借着间隙,四人背背相对、言语短促简洁——
“眼下怎么办?”楚盈香问。
“杀,擒贼擒王!”北冥凛决然答。
四人均转首,望向了那匹身形庞然的冰雪怪王。
只见它傲立寒月之下,双臂淌血、粗气吁吁……想必它方才虽未正中北冥凛的剑气,但也损耗不小。
“怎么杀法?”楚盈香柳眉一颤问。
“这黄皮的小子,好像是个‘炎灵力’高手,寒冰异兽都不敢靠近他……”北冥凛斜眼瞅向黄泉问,“你,敢主攻吗?”
黄泉自刚才周身冒起青炎开始,就没有一只‘冰雪毛怪’敢靠近他了,更别提上前攻击他了。他就像个瘟神,到哪儿……哪儿就腾出一片地。
可这样……这少年反而就技痒难耐了。眼看老头和姑娘都在奋勇杀敌,自己一个热血男儿却无敌可杀,岂不是辱没了威风?他哈哈一笑,反问道:“有何不敢?我是求之不得呐!”
“好。”北冥凛语若冰霜,“那我们四人合力,一举歼灭这群畜生!”
“那具体,又该如何配合?”
“哼,你忘了‘桑元倭人’船上的……那些东西了吗?”
“什么东西?”
“西域火龙油!”
……
黄、北二人一路杀向‘冰雪怪王’。
由于黄泉周身‘幽冥夜火’缠绕,一路是无兽敢挡。
除开那已觉不妙的冰雪怪王……时以永冻之息喷射冰霜阻碍以外,实则毫无对抗他俩的办法。
而楚盈香、白发老冯二人,则分散两头上得桑元贼船,将整罐子的‘西域火龙油’倒在浮冰之上。
有些脑子机灵、还想活命的桑元倭寇,全都帮忙劈开木桶倒油。所以不出片刻,数百桶的‘火龙油’就洒满了大部分的浮冰。
“好,楚姑娘!这里还剩下四桶‘西域火龙油’,给咱们少爷送去!”
“不,是你的少爷,不是咱们的少爷。”
“对,你说啥都对!赶紧的啊!”
楚盈香娇哼了一声,撑开宝伞,比出诀法……倏尔,青色灵气盘旋而升、化为清风,缓缓吹起宝伞。
随之,她便撩起美足、乘上宝伞,接过四桶西域火龙油。此时,伞已太沉,故而白发老冯想也想乘上来时,楚盈香就一把将他推开。
“你,你为何不载老夫啊?”
“小女子的宝伞,只够带一个男人的……”
话音未必,宝伞已徐徐升空、飘向浮冰中央……
冰雪怪王周边。
黄泉与北冥凛已纠缠、屠杀异兽数十余。
那‘冰雪怪王’虽有心护崽,却拿眼前这二人没有办法。只有干干瞧着一人舞步如仙、剑法如幻;另一人周身缭绕青炎、一触即焚。
正在这‘冰雪怪王’进退两难之时……
忽听半空顶上有娇声喊道——“两位,油来了!”
哐当、哐当!接连四声,四罐装满的火龙油的木桶,碎在‘冰雪怪王’雪白的长毛上。
黄泉见状,喊道:“北冥兄,你先走罢!”
北冥凛默然不答,咻咻两步登上‘冰雪怪王’的大腿,在它最为柔软的腹部舞动了十来步……随后就如飞仙一般,登上了楚盈香的‘象牙宝伞’。
人刚一到,伤口如花绽放。
那是一朵血般艳丽的鞓红牡丹,在‘冰雪怪王’的腹部盛放!
只不过……牡丹之中是芬芳的花蕊,而这鲜血鞓红里……却是内脏!
这招,本是有些血腥、怕人的……可奇怪的是,看见的人谁也没有觉得恶心,甚至觉得北冥凛的这一剑……是美若月下昙花、百年一现。
“黄岛主,莫要分神!”
不用楚盈香提醒,这暴怒的‘冰雪怪王’就足已震惊众人:“吼啊啊——!!”
它眼珠布满血丝,发了红——且红得发紫!一张狭长的嘴边,挂着几尺长的哈喇子;舌头,伸得都能绕在脖子上打三个死结;喉咙里更是无时不刻地冒出浊气乌烟,唬唬慑人。
只见,它就像被逼急了的疯牛、咆哮着冲向黄泉!
黄泉自不能坐以待毙,他凝聚起体内所有可以调动的火之灵气……
嘭、嘭!那‘火之灵气’在空中与火龙油接触,已然发生小规模的爆炸。可他不受干扰,再将火之灵气点燃,化为青色‘幽冥夜火’注入‘浮屠宝轮’之中……
噌得一亮!
黄泉,睁眼如刀。
喝声如震道:“夜火炎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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