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行水出名姝,酒尽花前双玉壶。”黄泉以手为笔,以灵气为墨,写成这两句诗。
并朗声诵读了一遍,又道:“此乃我‘炎黄之国’先辈所作诗词,其中的这‘姝’字,意为‘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你的名字吧?”
姝儿眼珠一瞥,嗔道:“人家不认得你写的字!”
“你说谎。”
“哪有说谎?”
“你不认得我写的炎黄字,你却会讲炎黄语?这不是说谎,又是……”泉望向姝儿那惹人怜惜的明眸,不禁言语式微。
姝儿揪起蛾眉,道:“人家的确叫‘姝儿’,可我当真不认得炎黄字!”
看她那快要气出眼泪的模样,黄泉就不忍心与她辩解了。
他问:“姝儿,那你可认得此物?”随之,他便从衣襟中取出‘白海螺埙’,呈给她看。
她的眼睛,那眼波……
——平静如白纸,没有丝毫波澜。
——就像是在看待两个世界的事物,带着永不相交的轨迹。
“我不认得,这是什么呀?”
“你当真不认识这‘白海螺埙’?”
黄泉牢牢盯着她的眼珠子,希望至少得到一丝反馈。
可惜的是,什么反馈都没有。她通透的眼底,就像夏夜星空般干净、透明。
她摇了摇头,道:“真不认得。”
“那你,总得知道‘无相灭宗’和‘鹿面明王’吧?”
“什么是‘无相灭宗’?谁是‘鹿面明王’?”
——姝儿的指尖轻轻挂在嘴角,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天真烂漫道:“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可人家还真不知道呢!”
黄泉蒙了。
感觉自己要不就是个欺负少女的臭流氓,要不就是一个被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可怜虫。
因为他根本分不清,这丫头片子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一流。
‘既然她嘴上难分真假,那灵力路数自然不会骗人。她是‘八须海螺’的前任灵主,灵阶一定在我之上,我且试她一试!’
心中盘算玩,黄泉的眼里就露出了奇异的光。
“我还没问你呢?你是谁啊?”
“我?我是坏人。”
“坏人?那,那这艘是什么船?”
“当然是‘坏人的船’咯!”
“我,我怎么会在这艘船上的?”
“当然是被我抓来的……”
姝儿向后一退,踢翻了一袋鹰嘴豆,哆嗦道:“你……你抓我干嘛?”
“抓你?”黄泉眸子一烈,探掌喝到,“当然是去卖掉的!”
此击,他的手掌已囤聚浑厚灵气,对方若不以灵力格挡,必然吃得大亏!
这姝儿,果然伸手挡了。
黄泉就顺势变招,抓住她的手腕一捏,想要探知对方的‘灵脉’强弱。
这‘灵脉’乃是灵气运行周身的通道,所有的灵气,均在‘灵脉’中运输。
所以姝儿运气格挡,必然途径此脉。
“啊?”
可是,黄泉脸色一变。
因为那伸出的细嫩手臂,完全没有丝毫灵气波动!
换而言之,这姝儿,好像是个普通人嘛!
“混蛋!快放开我!”
——啪!清脆的耳光,如同响鼓一般,甩在黄泉脸颊上。
黄泉顺势一放手。
那姝儿便即推开了他,连忙夺门而出。
好巧不巧,楚盈香正施施然地走来。
一位少女——青春可爱的少女正掩面而逃,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那对怜人的大眼睛上。
而一个男人,却在屋里捂着脸,呈茫然状。脸上还好巧不巧有五根手指印,以及油渍酱汁……是个明白人,都应该猜是:黄泉欺负了姝儿!
楚盈香“哼”了一声,骂道:“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黄泉纳闷了,道:“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想试她一试……”
“试什么试?”楚盈香冷冷道,“你是试她皮肤有多嫩?还是嘴唇有多香?”
“我……”
“不和你讲话了,臭男人!”
楚盈香狠狠地白了黄泉一眼,旋即转身追上甲板。只听,她温柔地喊道:“妹妹,是叫姝儿妹妹吧?”
“嗯……”
“妹妹不怕,有‘楚姐姐’在,那贼汉子欺负不了你!”
“真的吗?”
“那是一定的,他再敢欺负你,楚姐姐就把他丢到海里喂‘血脸鲨’!”
……
这段姐妹“密谈”,讲得也太大声了。
就连隔着船板、走廊的灶间这儿,都传得一清二楚。
即使黄泉不想去听,也都能听得字字不差。他苦笑一声,自嘲道:“多日联盟的友谊,还不如姝儿的两滴眼泪值钱啊!”
……
渊海中洋的暖流,潺潺淌来。
仿佛是母亲张开了温柔的怀抱,在欢迎着‘二桅帆船’回家。
在‘二桅帆船’必经航线上,有艘‘单桅小船’飘飘荡荡。
瞭望手遥见此船停驻原处,行迹可疑,便朗声发问:“请问阁下,是走哪路的?”
那艘船上……
只点着一盏灯,站着一个人。
一个赤脚的人站在船首,他面容憔悴、精神恍惚,两枚深深凹陷的眼眶里,黑圈重重。
简直,就像是身患不治之症的痨病鬼,又像是在魔鬼手中饱受煎熬、欺凌的苦命俘虏……
他颤颤巍巍,眼眸蓄泪。嘴唇皮战抖了良久,才徐徐试问:“请问……请问黄泉,黄岛主他老人家,在船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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